迎。
這一下瞌睡蟲全跑了,我攬住他腰,柔聲道,“先生這就教你,這句話的奧義所在。”
————— 禮部衙門 ——————
“何侍郎,今日早朝似乎有些精神不濟?”
“哪裡哪裡,尚書大人見笑了。”我對著趙右君打個哈哈,低下了頭。
早上一時興起,差點誤了時辰,連外袍都是在馬車裡胡亂套的,所以從打扮到神情,只怕無一得體。平日無人關注倒罷了,偏偏今日一下朝就被尚書大人叫住。除了自認倒黴,我也無話可說。
“在這裡可還習慣?”趙右君咪咪笑著,眼睛不大,是傳說中的一線天,偶有精光,人有些發福。趙軻與趙無極的瓜子臉、水朦眼,顯見都不是遺傳自她。
“承蒙尚書大人與一干同僚提攜,其軒勉力為之。”一面說著套話,一面思量。
據這段日子觀察,這趙右君平日話不多,但說一句,必有所為,今日叫住我,絕非僅只寒暄。
果然她聞言笑笑,道:“眼下有單事,還要何侍郎牽頭負責,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謹然表態道:“但有所命,何敢不從?”
趙右君滿意地點頭,笑得眼睛更成了一條縫,不再說套話,三言兩語把事情給我解釋了一番。
因為雲上將礦脈主開發經營權都交與了鳳起,作為交換,這幾日雲上派使節前來,求學鳳起特有的制瓷之術——“點翠”。
所為“點翠”,是在平常的白瓷工藝裡,多加一道燒製程式,使得玉石白花質地的器皿,平添一抹碧綠水痕。這抹翠不同一般畫出的釉彩是平敷其上,仿似融化在玉脂裡,比天然翠不遑多讓。這工序屬歷代秘傳,通常十點九不成,然一旦成了,一個普通的瓷器,就能因此變身頂級的“翠器”。若匠人運氣好,點出硃砂色水痕,那更是極品的“點睛”瓷,其價值連城,可遇不可求。
這手藝只鳳起獨有。要說鳳起雖則國大地廣,在奇技淫巧方面,遠遠比不上永寶國,也不如齊來、雲上,所以這門絕活可說是它最有保障的國庫外匯來源,更關係到它的大國體面。
綜上,即使雲上出讓礦脈經營開發之權,姬長陵也不捨得就此轉讓此方。
於是退而求其次,想用別個方子來交換。這方子就是鳳起的另一名產:雪浪紙。此種紙軟而煙韌,薄而不滲,寫字作畫,都是極好。只是它雖屬鳳起特產,但好紙哪裡都出,各有勝場,並非缺你不可,所以相比“點翠”制瓷,自然差點意思。
雲上使者不傻,要他舍珠求珀,談何容易。更據稱,此次來的使者不單不傻,還是皇親貴胄,且脾性驕矜,十分不好對付。
“這來使如今就在慕天閣歇著,不如何侍郎這會過去先打個招呼?”趙右君溫言相詢。
說的客氣,其實我哪裡能講不呢。“下官這就出發。”
一路上用心思量,這事說難不難,說簡單也是個不小的麻煩。好歹第一趟辦差,又牽涉到秘技礦脈,雖非軍機大事,卻也很關鍵,的確要小心處理。
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先看看這使臣究竟是何等樣人。這年代通訊閉塞,來使的態度,幾乎就等於雲上的態度。
慕天閣是鳳起專門招待外來重要使節的驛站,就在皇城西面不遠處。
小樓數進,裝飾雅潔。過了門廳就是一個不小庭園,裡面數枝紅梅,正當時節,開得傲岸飄香。
而花下立著一人,身著粉色錦襖,面瑩珠玉。起手掐了一截梅花,人比花嬌,花添人色。
慕天閣的隨侍先行一步通報:“景大人,鳳起禮部何侍郎求見!”
那人恍若未聞,玉臂輕揮,顧自己跟身邊的小廝道:“如意,把這支梅插起來。”
那隨侍看我一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