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三哥、四姐姐。”如蔓微微一福,雨菱笑著走過來,方攜瞭如蔓的手道,“五妹妹來了,我便不是家裡最小的了。”
如蔓跟著抿嘴兒,並不忙著接話,趁著瞧了一番,雨菱圓臉蛋兒,淡眉小嘴,面上很是和氣,比不得秦婉蓉貌美,卻也有可親之處。
“四丫頭討巧,看小五性子溫和,定是與你合的來。”太大大笑著招呼。
婉蓉也下了座,將柳腰一轉,伸出青蔥玉指,在雨菱臉蛋兒上一戳,道,“怎地四妹就與我不相安了?”
“二丫頭又混說的,該多關照些才是。”
“二姐姐對雨菱最是好的,什麼好物兒都留了給我。”雨菱另一手又將婉蓉袖子攥住,晃了幾晃撒起嬌來。
“五妹可還住得慣?”秦玉衍目光落在如蔓洗舊的褂子上。
“很是好的。”如蔓雙手絞在一處,站直了身板。
一屋子丫鬟小姐,哪個不是穿珠點翠,且不說婉蓉素喜打扮,頭上別的攢珠玉瑤,單取下一顆珠子來,便夠老百姓半年的用度。
雨菱手腕上露出的翡翠鐲子,頭子上浸著一點猩紅,只有上好的血玉才有這般色澤。
婉蓉一拍手,招來丫鬟喚道,“去年做的幾套繡花裙襖,顏色上不大合我意,正好拿了給五妹妹用,料子可盡是上好的。”
丫鬟剛欲出門,又被她叫住,“等晚上用了飯,再一氣送過去罷。”
如蔓雖知道婉蓉的意思,卻只得道了謝,又環顧了屋子,卻不見大少爺秦孝言。
大太太特意將如蔓安置在旁邊,只是早飯便上了八道菜樣,主食一律用的八寶桂子粥,可見秦家注重養身,飯食亦頗為講究。
雨菱攜著如蔓在府內遊賞了半日,玉衍命人抬了一張屏案,送到東廂裡,又添置了幾樣傢什,便上書院去了,婉蓉沒得耐性,也早早地回去。
走到假山水閣後頭,便見幾叢蘆葦將池子圍了起,許是冬日嚴寒,只有幾隻雀鳥在水面兒上嬉戲,走了這半日的,有些乏了,就坐在迴廊上小憩,雨菱方詢問了幾句兒,低頭見如蔓腰間綴的香囊,遂湊近了瞧。
“好巧的繡活,咱們府裡最巧兒手的梅香,也繡不出這個來。”
如蔓便解了下來,交到雨菱手心裡,恰一陣風兒吹過,幾縷頭髮便垂了下來,在輕吐的氣息中,微微盪漾,“四姐姐說笑了,都是最尋常的,不過閒來無事。”
“五妹平日裡作何消遣,可是讀書繡花這些個?”
“早些年請過先生,略讀了書,繡工是跟我娘學來的。”如蔓將香囊握了,只聽雨菱欣喜道,“最是正好的,你以後便來落景園裡頭,穆先生學識淵博,是爹爹從燕京請來的老師。”
孃親自小管教甚嚴,卻在讀書一事上並不上心,如蔓打小聰慧,柳娘子卻說女子才氣不可太盛,此消彼長的,命頭兒便薄了。
方說了一會子,便聽遠處吵吵嚷嚷的,順聲看過去,原是幾名女子打小徑西頭走來。
☆、潑娘子,有心人
“您饒了小梨罷,昨兒我沒進裡屋,並沒有見甚麼珊瑚墜子。”
那黃衣丫頭抹著淚兒,跟在後頭兒,哭啼著央求。
打頭走的娘子,花枝亂顫地擰著帕子,邊走邊回頭咒罵,“碎嘴的小蹄子,手腳也不乾淨,咱們今日便回明瞭大太太,我屋裡斷不能留你!”
小梨一聽這話兒,更是死活不依,一旁跟的丫頭卻沒人搭腔。
脂粉美人兒遠遠地瞧到了雨菱,便走到近前招呼道,“大冷天的,四小姐怎地坐在風口裡。”
“煙娘子要到太太那裡作甚?”雨菱小臉動了動,也沒了笑,只硬生生地問。
煙娘子訕笑著,哼了一聲,將小梨的耳朵揪了道,“這丫頭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