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線的。
“蘭……你走後,我一直沒交女朋友……”我柔聲說著,看著她閃耀的眸子,心中有份痛惜。肯讓我為你拭淚麼?將手帕遞給她,她搖搖頭。
“有跟一個女孩交往著,感覺總是不大對。今天才發現原因了……”
“她在某些方面跟你很像,喜歡簡單的事物,吃水果,愛笑又怕魚尾紋……”
“或許是因為有些影子像你,所以才跟她在一起……但,她終究不是你。”
“無法取代你。”
蘭默默不語,良久良久,問了一句:“那莉呢?你也這樣對她說嗎?”
向晚的海風呼呼吹著,身體冷起來,心感到更冷,是一種刺痛。
“我跟她是一個錯誤。一個出軌。已經過去了。”冷冷說著。卻感到心中發冷的厲害,又似波濤洶湧。跟莉的種種,完全沒有愛嗎?只是出軌嗎?只是無聊寂寞嗎?罷了罷了,往事已矣。已經過去了。
“你都是這樣把你的感情歸檔的嗎?”一句句詰問像針刺像刀割著心,原來自己不曾好好的處理過感情,是歸檔便罷,怕是任自己情液四處氾濫,將別人跟自己的感情世界淹漫的亂七八糟吧!?
夕陽終於隱隱沒入海天盡頭。蘭走回礁石,我也跟著。風呼呼吹著,越來越大。遠處漁火點點,天空也湧出了點點星光。我抬頭上望,穹蒼茫然,似乎無窮無盡。蘭低著頭,玩弄著衣角,似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無言辯駁,僅覺胸口翻騰,似乎醞釀著什麼,又說不上來。
第三十六章
在見與不見之間距離多少?
隔著一片淚光 看你在雲裡雲外走著
一陣冷冷如藍鍾花的香雨
悄然落下
——周夢蝶·絕響
海濤慢慢漫上腳跟,有份沁骨的冰涼。你依舊俏立在水中,淡紫色的洋裝,像支幽蘭。感覺再也掏不出什麼說辭可以回答你的詰問。是詞窮的恐懼。
害怕你站得越來越遠。害怕將永遠失去你的身影,遺忘你的體溫。
你的臉上掛了兩條淚痕。略帶蒼白的臉在夜風中是如此嬌小柔弱。這眩然欲泣的神情,是多少次入夢的記憶?往事一幕幕映上心頭。
想起你梳辮子的樣子。第一次留長頭髮的樣子。送你的八十元的木製魚形髮夾。你一直捨不得用一直到你剪了短髮。總是這樣吧。一直捨不得的心情。只是你捨不得這兩支魚髮夾。就捨得下雙魚座的我嗎。錯了錯了。魚的髮夾可以整理你的頭髮。雙魚的我卻是亂了你的心情。你終於還是剪了頭髮。為了是不再用我的髮夾。還是不願再次想起我?
心絃在悸動著,似應和了某個奇異的和絃。微微振動著,越來越大,胸口一陣氣悶。再次擁緊了你確認是你的身軀你的體溫。我迷失太久。這是重溫還是幻夢。我害怕這是夢所以緊閉了雙眼不願意再睜開。
“對……不……起……。蘭……真的……對不起……”一陣冰涼閃過臉頰。
我哭了?
防禦許久的自尊崩潰。有太多的話要說,我卻不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想哭。
像做錯事的小孩,我哭了起來。要說的就是這些嗎?太多的爭辯都是多餘的。誰對誰錯都是多餘的。如果可以挽回,我願承擔所有的指責跟罪愆。如果淚水可以挽回什麼,我將毫不猶豫地釋放出來,到最後一滴,到乾見底。這是我蓄積已久的心的水塘。原本以為結冰固化多時。你溫暖的體溫是不是融冰的朝陽?你的胸膛是不是我流向的大海?
是要卸去所有的面具、武裝、可笑的自尊。是要剝下所有的矯飾、矜持、虛偽。是要褪去所有的厚殼、映繭。在你面前,我只是這樣不堪的自己。優柔寡斷,濫情幼稚的自己。心,感覺慢慢澄清。是了是了,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