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子啊……
一念及此,深沉的殺機頓時從他腦海一閃而過。
皇室和唐氏的軍團分別列隊,唐璜和光海庭相互點了點頭,在平亂的戰鬥過後,他們也是首次照面。
阿倫慢慢迎了上去,以很平淡的語調,向他們大概述說了這次叛亂的經過,只是省略掉了女皇的銀灰色血液,將驚雷剛好完全打落到這一帶的現象描述成天象奇蹟,這是天佑神龍的神蹟。
話畢,他就避開女皇的遺體,遠遠站到花園的另一角,憑欄觀望,由得他們去調查、去分析他們想象中的真相。
只聽身後的將領軍人嚎啕大哭,哭得驚天動地,也不知幾個虛偽做作,幾人真正傷心。
身後的哭聲隨著時間的推移,還越來越大,看來附近駐紮各大營的將領都紛紛聞訊趕來了。
阿倫不由得捏了捏眉心,站在現在的位置,實在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良久過後,以唐璜、光海庭為首的一眾高階將領慢慢向阿倫圍了過來,個個神情悲慼,隱約中還透射出對阿倫的隔膜和戒備。
阿倫能夠體會他們的心情,遺詔竟然要一個外來者來當神龍的攝政王,而這個外來者在今年以前,還是一個聞所未聞的中年人,而在未來,卻要成為他們的上司。最可恨的是,遺詔上的筆跡確實是鳳慕雪的筆跡,難以偽造,他們不得不遵從先皇的遺願。
唐璜無聲地嘆了口氣,率先單膝跪下,用沙啞的嗓子說:“屬下唐璜,拜見攝政王大人!”
這個以忠義聞名的唐氏家主第一個承認了阿倫的的身份,立即有好幾人也跟著單膝跪倒,和聲參拜,但仍有不少人面帶猶豫,一位陌生的外來者忽然成了他們的攝政王,一時半刻難以接受,阿倫細心地留意到,其中就有眼神閃爍的光海庭。
這時,一陣涼風吹過,彷彿已經提前帶上了幾分秋天蕭索的寒意,他們當中立即有人縮了縮脖子,顯然正聯想到逆旨的後果,稀稀拉拉地又跪倒了好些人。
對峙間,終於有一個鼓足勇氣,顫聲道:“敢問祖賓先生,先王遺詔上為何有個地方模糊不清,而且……而且遺詔的言辭……最後似乎意猶未盡,我懷疑……懷疑先王遺詔曾有被篡改過的可能!”
這幾句話頓時令整個氣氛變得凝重冰冷起來,每個人都死死盯著未來的攝政王,看他如何應對。
阿倫淡淡看著那人,看服飾,他也應該屬於皇室親衛隊派系的將領,真要細分,相信是光海庭派系的吧!
阿倫平靜地問:“這位將軍,你剛才這話,不單是在質疑本人,也是在褻瀆先王啊,在先王屍骨未寒之際,你說這話,恰當嗎?”
阿倫的語調平靜得彷彿是閒話家常,眼神平和得恍如友鄰,但出言質疑的內容,還有嘴角邊詭異的的弧度,都令獎領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就像有一盤冰冷無比的水從他頭顱灌溉而下,令他遍體發寒。
只見那名將領挺了一下胸膛,提高聲量,說:“祖賓先生,末將只是說出心中疑惑,沒有褻瀆先王的的意思,你……你休得胡言!你……”
“閉嘴!”唐璜喝道:“王雷,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嗎?竟然敢在先王遺體前肆意放言!先王如此器重祖賓大人,臨危前將重任託付,以先王之睿智,必有她的道理,又豈是你我可以輕易猜度的……”
說到此,唐璜忍不住望了阿倫一眼,察覺對方平靜得就像一個毫不相關的外人,實在難以看穿。
而對望間,阿倫也能從唐璜眼中清清楚楚看到一絲揮之不去的疑惑,可見那個叫王雷的傢伙所提出的疑問,同樣存在於唐璜的心中。
阿倫想,他此時全力支援自己,不單因為遺詔確實是鳳慕雪的筆跡,一切當以大局為重,更因為此人的胸襟氣魄,還有流淌在唐氏一族身體裡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