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臥倒繼續打盹。
——看上去,小傢伙已經適應了沈雁。
“小貓情況怎麼樣?”兩個人相鄰坐著,這是齊誩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他的心境已經比早上那時候平定許多,聲音也不再顫抖。只不過在沈雁面前,還是有點兒澀。
“還在發燒,不過目前情況很穩定,其它要看檢查結果。”沈雁的回答也有點兒澀。
齊誩聽得出來。
正因為聽得出來,心裡面那點苦味會像落在宣紙上的一滴墨,漸漸暈開,越散越大。他知道自己要的不是這種尷尬。
明明直到那把傘揭開的前一刻,他們還在像老朋友那樣打招呼。
明明直到昨天晚上,他們還在很自然地聊天,說話。
明明……曾經在他面前開懷大笑過。
不想,像現在這樣無言以對。
“它叫歸期。”他再次開口的時候,感覺到對方往自己這邊投來的視線。
視線停留的時間,和他暫停的時間一樣短。
“小傢伙的名字。”齊誩補充。他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回到以前聊天那樣,平靜,溫和,“撿到它的時候沒有細想,就用了自己的Id最後兩個字。”
“歸期。”沈雁低聲重複。
聽上去簡直就是在叫自己。齊誩微微有些不自在,友情提醒:“你可以……在前面加上一個‘小’字。”
說到這裡,坐在身邊的這個人似乎笑了一下。
很輕很輕的一聲笑,齊誩卻感覺車內的空氣流動得比較自然了。
“你要不要也摸一下小歸期,給它安慰?”沈雁這麼問。
齊誩“嗯”了一聲,以為沈雁要把小傢伙交還給自己抱,但是他並沒有動,而是把手從貓咪頭頂鬆開,讓出一個位置。他們坐得很近,而且齊誩坐在他的左手側,確實只需要稍稍伸手就可以碰到。
——只是輕輕摸一下就好。齊誩這麼想。
伸出手,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最後碰到了小歸期的頭。毛茸茸的,又軟又滑潤的毛貼著手指非常舒服。
小歸期大概嗅出了主人的氣息,一骨碌翻身起來,仰起腦袋要舔他的手心。齊誩被它逗得微微綻開一笑,正要捏住它的耳朵,給它揉腦門頂上那塊地方,誰知小傢伙兩隻前爪一下子左右夾住,抱住他的幾根手指不肯放。
齊誩一怔,想要慢慢抽出手。
可小歸期相當淒涼地叫起來,叫得他心裡連帶手指一起軟下來,只得把手留下。
但是,貓咪躺著的地方是沈雁的胸口。
齊誩的手這麼一放,手背不由得輕輕抵住那裡。
本來想退開一些,不料小歸期整個身體壓過來,手指都給壓住了動不了。他稍稍把坐姿調整到一個比較自然的狀態,奈何效果不大,半邊手臂的重量仍是落在那個人懷裡。
“抱歉,那個……”
“沒事。”
一個意想不到的碰觸,只用了六個字便匆匆帶過。
都是你惹的禍。齊誩苦笑著捏了捏小歸期的肉墊,小歸期愣頭愣腦完全不明所以,見主人捏它,兩隻爪子反而箍得更嚴實。
在這種情況下,齊誩試著開始輕輕摸它。
手指被限制了活動範圍,最高只能碰到小傢伙的脖子,便用兩根指頭在它下巴處一下一下地撓。貓咪特別喜歡被人摸這個地方,完全服服帖帖仰頭任他擺弄。
只不過他每做一個動作,手背都會擦過沈雁的衣服。
因為把外套給了他,沈雁身上只穿著一件長袖襯衫,只隔了一層布料的體溫很容易傳遞過來。
於是動作放慢——
只是放慢,沒有停。
齊誩覺得自己找了一個相當拙劣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