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躁動不安。直到青年笑嘻嘻的挪開目光,她才慢慢平靜下來。
“感謝唯一的真神!”
青年把目光收回來,雙手扣合在一起,裝模作樣的禱告道。
“誰啊,你。”
克勞斯露出一臉不悅的神色,彷彿看到了應該立即噴上殺蟲劑的害蟲一樣。
“哦哦,居然忘了自我介紹。這對追求完美的我來說,是多麼大的失誤啊!”
聽到這裝腔作勢的話語,克勞斯,和宮梨旺,還有居依的目光都越來越不善。性急的和宮甚至站了起來,只是不知道下一步是上前在那張俊臉上揍一拳,還是一腳把他的椅子踢倒。
“哇哇!”青年像是受到驚嚇似的:“不愧是熱情奔放的赫爾維西亞南方女性,羅馬可沒有這等人物啊。”
“羅馬……”
乍一聽到這個詞,就像冬天的寒流一樣吹進了所有在場的赫爾維西亞人的心。千葉手一抖,險些把第二個杯子打碎在地上。克勞斯與和宮都將手摸上了大衣下的槍柄。居依一時間根本動彈不得。
只有西斯師徒,仍能不動聲色。
桌邊的沉默,在廣場上孩子們的嬉戲聲的襯托下,就像是水泥塊一樣凝重。
對撲面而來的敵意似乎毫無所覺,青年自我介紹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遲疑,或者凝重的地方。
“在下是瑪克西米利安-伍爾夫(maximilian-wolf),來自羅馬的流浪詩人和劇作家。啊,大家叫我馬克斯(max)就好。”
這傢伙,果然是羅馬人嗎?!
和宮梨旺弓起身體,繃緊了肌肉。
早該想到的。雖然略有差別,但眼前這個人說赫爾維西亞語的口音,與出身在施維茨(swiss,瑞士)羅馬語區的母親是那樣相似。
“騙人!”
發出疑問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和其他孩子一樣拿了糖果,卻不肯離開,像侍衛一樣抱著雙臂站在千葉身邊的居依。
“羅馬人不都是頭上長角,屁股上有尾巴,嘴咧到耳根並且滿嘴黑色的牙齒……唔?”
剛剛被嚇的動彈不得的千葉,一把將居依扯到了自己的身後。她緊張的注視著青年,生怕男孩那肆無忌憚的詆譭之詞惹怒他。
“哇,說的真好啊!”
讓人想不到的是,馬克斯卻露出了高興的表情,甚至抬起腳用力跺地板,並用手拍打大腿,發出了響亮的笑聲。
“雖然走遍了大陸西部,但還是赫爾維西亞人的話聽起來最解氣吶。”
他的反應大大出人意料,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了起來。
笑了幾聲,卻沒有得到應和,馬克斯收住了笑聲,一臉尷尬的樣子。
“你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和宮猛然前進。她近乎於黑色的深色眼珠幾乎逼到了青年的眼前。
“嘛,嘛……”
在女軍士長兇狠的瞪視下,青年解釋了起來。
他來自羅馬,卻不是羅馬人。
乍聽起來實在是荒謬。不過,只這一句,千葉已經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波西米亞人……嗎?”
她低聲說。
“波西米亞人……哦,在赫爾維西亞是這樣叫的嗎?”
青年笑了笑:
“在羅馬,我們被叫做茨岡人呢。”
波西米亞人,弗萊芒人,茨岡人,艾昆塔卡人,羅利人(注:皆為吉普賽人的別稱)……
不隸屬於任何國籍,不受任何國界的束縛,穿行在大陸之上的一族,在不同的國家被以不同的名字被稱呼。他們不從事任何固定的工作,比如農業和手工業,而是靠馬戲,演戲,占卜,說唱的活計賺取每日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