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心可依(1)
佚名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一直覺得,被人看到與父親在一起是件很尷尬的事。父親個子矮小,還患有嚴重的腳疾。我們走在一起時,他總是挽著我的胳膊來保持身體平衡,這樣難免會招來一些好奇的目光,令我很不自在。但是如果他注意到了我的這些細微變化,即使再痛苦都會埋在心底,從不表露出來。
我們走路的步調很難協調一致——他行動遲緩,我毫無耐心。因此一路上我們交談甚少。只是每次臨走前,他總會說:“你走你的,我會盡量跟上你。”
我們常往返於家與地鐵站之間的那段路,父親要在那兒乘地鐵去上班。他常會帶病工作,不管天氣多麼惡劣,幾乎沒耽誤過一天,就是在別人不能去的情況下,他也會設法去上班。實在是了不起!
冰封大地,漫天飛雪的季節,若是不借助外力的幫助,他幾乎無法獨自行走。每到這時,我和姐妹們就用兒童雪橇拉他透過紐約布魯克林區的街道,把他直接送到地鐵入口處。一到那兒,他便抓住扶手;自己走下樓梯,因為通道里暖和些,地上沒結冰。到了曼哈頓,地鐵站就在他辦公樓的地下一層,在我們去布魯克林接他回家前他不用再走出樓來。
現在想起這些來,我不禁慨嘆;一個成年男子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承受這種侮辱和壓力啊!他竟然做到了——沒有絲毫痛苦的跡象,也從未有任何抱怨。
他從不覺得自己可憐;也從不嫉妒別人的幸運和能力。他尋找懷有“善心”的人們,當他發現時,人家確實對他不錯。
如今,我已長大成人,我相信以“善心”為標準來判斷人是很正確的,雖然我不甚清楚它的真正含義,但卻覺得自己很多時候是缺乏善心的。
雖然許多活動父親都不能參加,但他仍然設法以某種方式參與進去。當一個地方棒球隊缺少領隊時,他就做了領隊。他是個棒球迷,有豐富的棒球知識,過去常帶我去埃比茨棒球場看布魯克林的鬼精靈隊的比賽。他喜歡參加舞會和晚會,很高興坐那兒當觀眾。
記得有一次,在海邊的晚會上,有人打架,並動了拳頭。父親不忍坐視不管,但在鬆軟的沙灘上他又無法使自己站起來。失望之下,便吼了起來:“你們誰坐下來和我打?”沒人回應。第二天,人們都開玩笑說,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形,比賽還沒開始,拳擊手就被勸服輸。
如今;我知道;有些事情父親是透過我——他唯一的兒子來參與的。我打球時(雖然我的球技很差),他也在“打球”。我參加海軍時,他也“參加”。我休假在家時,他會讓我去他辦公室。向同事介紹時,他認認真真地說:“這是我兒子,也是我自己,假如事實不是這樣的話;我也會像他一樣做那些事情。”這些言語,他以前從未說出來過。
父親雖已去世多年,但我仍會時常想起他。不知他是否感覺到我和他在一起時,曾是那麼不願意被人看到。如果他知道那一切,我現在會感到非常難過,因為我從沒告訴過他我是如此愧疚和悔恨,我是不孝的。每當為瑣事煩擾而怨天尤人時,為別人的紅運當頭而心懷妒忌時,為自己缺乏“善心”而自責時,我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父親。
那時,我就會挽著他的胳膊,也為了保持我的身體平衡,並說:“你走你的,我會盡力跟上你。”
■ 心靈小語
父愛是深沉的,但同樣偉大。在迎接生活中風風雨雨的同時,父親不輕易表露的愛時時刻刻都在向孩子流淌著。做一個懂得感恩的孩子,不要漠視世界上最為深沉的父愛。
A Good Heart to Lean On
Anonymous
When I was growing up; I was e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