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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阮鈴兒的房間只有一張木床挨著北窗放著,床上是新縫補好的枕頭被褥,雖舊卻也乾淨。床邊是一隻破舊的衣櫃,一架洗臉用的盆架子,南窗根兒是一桌一椅,皆都老舊得掉光了漆,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桌上是一把缺了嘴兒的陶製茶壺和一隻茶杯,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我開啟衣櫃門,裡面空無一物,想是阮老漢怕睹物思人,將阮鈴兒所有的衣物都一把火焚了。我便將自己的東西騰進去,只將那隻裝了銀票和貓兒鈴的荷包貼身戴著。

簡單安置下來後,我坐到堂屋椅子上看阮老漢編竹筐。都說人生百年轉眼即逝,然而對於孤獨之人,就是一天也極難熬過。我與阮老漢都是孤獨人,無親無友,無依無靠,誰也說不清我們是在被迫承受這孤寂的時光,還是在從容享受這時光中的孤寂。

一整個上午就這樣靜靜的過去了,阮老漢放下手中一個半成品的竹筐要去伙房做飯,我自是要跟著幫忙。伙房雖簡陋卻也乾淨,米缸裡還有兩三鬥米,我瓦了半碗,到井邊打水淘了,拿回來放到鍋裡蒸。阮老漢負責生火,我負責洗菜,好在柴米油鹽也都齊全,很快一頓簡單清淡的飯便做成上桌,默默吃了,收拾乾淨,一切平靜而自然。

下午阮老漢要上街去賣竹筐,將他送出門去後,我將院門關好,獨自回到西廂在床上躺下。

今後的一段時間內,我每日的生活想必就是像這樣平淡無奇週而復始的迴圈吧?銀子還很夠花,足以支撐到自己找個男人嫁掉,雖然以我現在的身份再想釣個金龜婿已經不大現實,至少我終於可以選擇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了,英俊且多金是最好不過的,實在不行……只要他對我好,而我也能用心容納他,就此託付終生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所以,既來之則安之罷,學會享受人生百味,方才不枉活過一場。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覺,起來洗了把臉梳了梳頭,由於用不慣古代的脂粉,所以平時我也不大愛打扮,離開嶽府時什麼化妝品也沒帶,素頭素面倒也覺得清爽。在小小的院子裡轉了兩圈,沒什麼景緻可以欣賞,聽得隔壁院內傳來一兩聲孩童的歡笑,叫嚷著要吃五仁餡兒的月餅。想起阮老漢似是並未準備過節的東西,女兒一死,老人家的心便也跟著死了,過不過節的在他來說已是無關緊要之事,他現在的思想狀態就是一門心思地等著自己慢慢老死。

雖然我一向不愛插手別人的生活選擇,但是既然我此刻成了他的房客,總要盡些心力地替他開解開解,他願不願意改變是他的事,而我若見死不救那便是我的錯了。

一念至此,我決定上街逛逛,買些過節的東西回來,雖然我也不大在乎這種形式上的事兒,好歹就當作是慶祝我的自由及與阮老漢從此成為了房友吧。

由於蓐收區與玄冥區相距不近,且我又是粗衣打扮,因此倒也不愁被相關人等認出來,何況這會子“相關人等”們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捉那鬼臉大盜,誰也不會想到我會突然離家出走。於是挎了只阮老漢自己編的竹籃從山茶巷出來,慢慢悠悠地來至蓐收區內較為繁華的一條街道上,買了一斤月餅,幾樣水果,另還有一包茶葉、一壺好酒。因想著那米缸裡的米已不多,便又買了米麵油鹽及幾樣蔬菜,一個人拿不了,僱了個毛頭小夥子替我用扁擔扛了擔回阮老漢家。

一切收拾停當,我將堂屋裡的方桌和椅子搬到院中來,擺上月餅水果,由於尚未學會生火,是以沒辦法自個兒做飯,只好又出了趟門,到附近的小酒館裡買了兩樣小菜回來,置上酒盞,如此這般佈置完畢,便靜等著阮老漢回來。

至日頭西下華燈初上時,阮老漢終於踏進院來,一見面前情景不禁一愣,我笑著迎上去替他接過未賣完的竹筐,道:“老爹辛苦了。今兒是中秋佳節,合該好好慶祝一番,雖然你我非親非故,既然能住進一個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