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的足印壓於那人的足印之上,”狗官的思路彷彿與我重合了一般,正也注意到此點,指著那幾枚足印道:“說明……”
那人是先於田瘋子來的現場!
“那人是先於田都尉來的現場!”狗官與我心裡的聲音異口同聲地道。
所以,田瘋子絕不是兇手,至少絕不是主觀上故意殺人的兇手。
“既已知此人先於田都尉來到了現場,那便再來看看他在田都尉來之前都做了些什麼……唔,在這裡,”狗官顛兒著狗腿大步邁至數丈外的一片草地,一指地面,回頭向走在後面的我和嶽清音笑道:“這人亦是騎著馬過來的,草地上有被馬蹄踏出的草窩及帶出的泥土。且依馬蹄印來看,他是駕馬飛奔而來,至此處便下了馬——因後面已沒了馬蹄印,是以他是由此處步行至屍體旁邊的。這便又有了個疑問:此人究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呢……還是殺害死者的真兇呢?”
如果這個人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那麼在他遠遠地看到地上倒了一個人且並不能確定是死是活的情況下,按照人的正常反應理當是飛快地趕至跟前下馬檢視,而這個人顯然一直是騎在馬上的,馬總比人跑得快,他沒有理由在還距倒地之人數丈開外的地方就棄了馬,自己跑到跟前來檢視,他這麼做卻又是為的什麼呢?
“如果此人是屍體的第一發現者,那麼在他發現了特使已死後為何不立即跑去上報,反而立在此處同隨後到來的田都尉說了一陣子的話呢?”狗官摸著自己的下巴邊思索邊道,“且依二人足跡來看,顯然當田都尉前去檢視屍體之時這個人並沒有再跟著他一同過去,再看草坪上的馬蹄印有來去兩行,說明此人之後便又一個人騎了馬沿了來路離去了。這便說明,他與田都尉兩人在此地是商量了一番對策的,假設在此人來之前特使便已死去,那麼他與田都尉便都不是兇手,可為何田都尉要將此事攬於自己身上呢?為何這個人卻就此噤聲,沒有出面阻止田都尉捨命頂罪的行為呢?”
所以,現在的疑點是:
一,這個人到來之前特使是否已死,即特使是不是為這個人所殺?
二,如果人不是他所殺,那麼這個人為何不像田幽宇那樣為真兇頂罪?
三,為何這個人沒有出面替田幽宇開脫罪名?
現場的腳印種類一共只有十四雙,可見在特使死前和死後來過此地的人除了狗官所述的以上十四個外再無他人。特使是被箭射殺的,如果真兇並非此人或田幽宇,那麼殺害特使的人必定對自己的箭法格外自信,是以他根本沒有上前來確認特使是否已死便從容離去。若這個假設成立的話,至少兇手的範圍就可以縮小一些了:對自己如此自信且能令田幽宇甘心頂罪的人,必定箭法高超。只要查明當日前來狩獵的人中有誰的箭法屬上乘,便能鎖定特定人群。
“李佑,”狗官回身向站在白布屏障外沒敢擅入的衙役頭李佑道,“著人將那日隨駕前來狩獵的官員的名單整理一份給本官,另派幾個人在此附近檢視一下是否有可疑之處,尤其是這個方向,”說著一指那人駕馬離去的方向道:“仔細看看可有別的足跡或是馬蹄印沒有,速來回稟。”
“是!”李佑領命後立刻去了。
而後狗官便向我和嶽清音笑道:“此處已無甚可看,不知清音可有什麼為兄所不曾想到之處要提點的?”
哼,這狗東西除了愛打趣我就是愛打趣嶽哥哥,真是惡趣味,——你只打趣嶽哥哥一個人就可以了嘛!真是的。(…_…!)
嶽哥哥面無表情只淡淡地道了句:“沒有。”瞬間便將狗官的壞心眼兒秒殺掉了。
我躲在嶽清音身後心中暗暗譏笑狗官,狗官似也早便習慣了嶽哥哥的酷爽魅力,若無其事地給了他一個廉價的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