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少思少慮方是養生之道,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這……咱家嶽哥哥原來私下裡對季大官人說話這般不客氣的啊……今兒我可是開了眼了。
聽得季燕然絲毫不以為忤地笑嘻嘻地道:“為兄與別人不同,若不讓為兄思考些東西,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的——清音你難道想讓為兄死在你的床上不成?”
這這這。這話說的。
嶽清音沒有吱聲,想必是不屑搭理季燕然不著調的言辭,便聽得屋內響起嘩嘩的水聲,大約是他在洗手。就聽季燕然接著笑道:“不若讓為兄來猜猜發生了何事好了,如果為兄猜對了,清音你便將這事情的來龍去脈講與為兄聽聽,權當是幫為兄解悶兒了,可好?”
嶽清音仍未說話,季燕然便笑著自顧自地說開了,道:“清音你方才洗手時向水中放入了那瓷瓶中的消毒淨膚丸,可見是才剛檢驗過屍體,結合那會兒你被家下急匆匆請走的情形來看,很顯然是府內出了人命。既是出了人命,步大人肯定是要親自回來過問案情的,因此清音你一去去了這麼久,必是陪著步大人在現場做調查。而之所以現在又回來洗手,且不慌不忙地坐下喝茶,想必是這件案子已經被步大人輕易解決了,能被輕易解決的案子,兇手應該就在現場,或是被眾人當場抓住,無外乎是府裡的下人殺了下人。清音你做為主子,本應陪同步大人回衙門旁聽結案,卻先行回了房間,究其原因大約有二:一是本案兇手身份特殊,清音你無法上堂聽審,需要回避;二是這件案子尚未到最終定論的時候,即便兇手被帶回衙門,一兩日之內也不會開堂終審,亦即是說,這件案子尚有不明之處,需要再查——為兄偏向於後者。至於死者是誰,兇手又是誰,為兄可是猜不出來的,不知說到此種程度可以了否?”
這狡猾的季燕然,通篇不過是從我這裡聽去的訊息,在那兒裝模作樣地假意推理忽悠嶽老大,只有最後那幾句才讓我若有所覺。照他所說,這件案子其實並未最終定論,也就是說,步九霄並沒有完全查明真相,兇手究竟是不是歡喜兒還不能確定,如果他所料不錯,這倒算得個好訊息。
終於聽得嶽老大開了口,淡淡地道:“不錯,此案尚未最終定論,仍需進一步查證。”
季燕然立刻順勢笑著道:“究竟是怎樣一個案子,清音講與為兄聽聽可好?”
這傢伙果然是超級至尊無賴男,只怕連嶽老大面對他這死纏爛打的招術也沒轍。果然嶽老大語聲裡帶著些許無奈地淡淡開講,將方才那件案子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案件的相關情況大致同我從綠水那裡聽來的差不太多,被害人徐呈死於昨天夜裡丑時前後,面部被利器砍得血肉模糊,根本連五官的輪廓都難以辨認出來,致命傷在脖頸處,砍斷了喉嚨和大動脈,失血過多導致短時間內斃命。在現場並未發現搏鬥痕跡,推測兇手是出其不意地一擊將死者擊倒,且從血跡濺出的形狀來看,死者是倒在地上之後被兇手殘忍地以剁菜般的方式在面部砍了數下的。兇器是府裡廚子們日常用來剁魚頭剁排骨用的大號菜刀,平時就晾在伙房的窗臺下以防受潮生鏽,很容易被人偷走。那菜刀就扔在現場,刀身上血跡斑斑,還有幾個豁口,顯然是被徐呈的頭骨硌崩的,兇手手段之殘忍著實令人髮指。
案發現場的情況便是如此了,重點問題是徐呈大晚上的為何要跑到那間空房子裡去。那空房子位於偏院兒的東北角,原是用來做倉庫的,因秋季天干,易失火,安全起見便將所有雜物都移到了府內地窯裡,這間房子便空了出來,因在角落裡,日常極少有人去,地面上早落了厚厚的一層灰,門也無需安鎖,裡面空無一物。
這間空屋離下人們的臥房約有五六十米的距離,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鬧出些較大的動靜來,還是較容易被人聽到的,而步九霄問過了所有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