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佳蜜姐你好可憐哦,手錶都破爛成這個樣子了還在戴!我給你買個新的吧!”
“加蜜姐!”白梓萱終於找到了玩伴,驚喜地跑過去拽住她的手臂,“你是專門來看萱萱的嗎?”
鄧佳甯懷裡抱著一大束盛放的雛菊,只是花瓣已經被她壓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也因此泛出汁液的潮溼清香。
“加蜜姐?”白梓萱覺得不對勁兒,使勁兒一拉她的胳膊,下一秒便對上鄧佳甯紅腫得可怕的雙眼,模糊的淚痕混著略微暈開的黑色眼線花裡胡哨地黏在她慘白慘白的臉上,活生生像個女鬼。
“啊!”白梓萱嚇得鬆開了她,捂住嘴後退了兩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保鏢們聽到尖叫聲全都撒腿狂奔衝了過來,還以為出了什麼緊急狀況,卻只看到白梓萱對面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緩緩站起來,也不在意自己的圍巾掉在了地上,只是機械地朝樓梯處慢吞吞地走著。
“加蜜姐,你怎麼啦?”白梓萱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繼而踢踏著毛茸茸的拖鞋小跑跟上去,“你怎麼哭了啊?”
鄧佳甯像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目光呆滯地朝前走。
今天下午她在北京機場恰好碰見剛剛抵京的趙琴,得知白梓萱出事受傷住了院,當晚她便推了些不太重要的工作來探望她,誰知竟說巧不巧地在病房外聽到了白梓萱和顧銘的對話。
“加蜜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白梓萱比鄧佳甯要矮不少,鄧佳甯又穿了高跟鞋,所以她只能探著頭仰視她,一邊走一邊探頭這個動作難度不小,白梓萱沒多一會兒便累得氣喘吁吁。
“加蜜姐你是不是沒吃晚飯!”白梓萱沒得到回應,著急地顛著小碎步從鄧佳甯的左邊繞道了右邊,眼珠一轉便笑嘻嘻地問,“我房間裡有bonnyhouse新出的芒果榴蓮味兒曲奇哦,可甜可好吃了,你要不要?”
鄧佳甯驟然停住了腳步。
“萱萱可以把整盒都給你吃哦!”白梓萱以為她心動了,於是大方地表示。
“你滾開!”鄧佳甯壓抑了整晚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她用盡全力將懷裡揉得殘敗的雛菊狠狠甩在地上,發瘋似的用高跟鞋碾著。
白梓萱興沖沖地要跟鄧佳甯分享好吃的,滿以為鄧佳甯會像她一樣“吃飽飽就開心了”,哪知鄧佳甯不僅不高興,還要她“滾”。
白梓萱特委屈,攥著病號服的下襬站在那兒,像做錯事兒的孩子一般覷著鄧佳甯凶神惡煞的表情,撇了撇嘴,下一秒眼眶就有淚花打轉兒,再下一秒便“嗚哇——”一聲哭了出來。
保鏢們生怕鄧佳甯會跟趙琴一樣像得了狂犬病一樣歇斯底里地衝過來,自動自發地站成一排隔在二人中間。
“你們走開啦,加蜜姐又不是壞人!”白梓萱拖著細細弱弱的哭腔,指著眼前五大三粗、排成一排、像堵牆似的保鏢們,急急嚷道,“你們這樣嚇到她怎麼辦呢!”
保鏢們一時十分尷尬,但都一動沒動地杵在原地。
鄧佳甯聞言心裡愈發不是滋味兒,整個人就像突然被大力吹滿又在撐到極限時被人猛地用針戳破了的氣球那般沒了力氣,她踢了踢被她用鞋跟碾成殘渣的無辜花瓣,然後一言不發地大步向前走。
白梓萱愣了愣,然後趕緊跟了上去。
鄧佳甯比剛剛加快了腳步,白梓萱穿著雙比她的小腳大一截的拖鞋很快便跟不上。
“加蜜姐,你等等我——”白梓萱跟著鄧佳甯上樓,臺階邁得很吃力,眼看鄧佳甯就要消失在樓梯頂了,她心裡著急,一個沒走好就被絆倒撲在樓梯上,後面跟著的女保鏢嚇了一跳,趕緊過去扶她起來。
白梓萱摔疼了也顧不上哭,甩開女保鏢的手,都來不及拍拍手上的灰,便慌慌張張地繼續朝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