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著一種博學弘儒才有的優雅和睿智,又有幾分世外高人的超然和脫俗。
“請問,這裡可是李承休先生的宅邸?”任天翔在對方那種優雅超然的氣度感染下,說話也不自覺的客氣起來。
“那是家父。”年輕書生眼中閃過一絲傷感,“不過他已經過世多年了。”
“那就對了。”任天翔拿出貼身藏著的書信,“這是李福喜先生託我帶給李承休先生的家信,他是隨當年靜安公主陪嫁到沃羅西的侍從。”
書生眼中閃過莫名驚訝:“李福喜?那是我族叔,他還活著?他現在怎樣?”
“他在沃羅西過得很好,很受大汗的器重。”任天翔說著將信遞到書生手中,“既然李伯父已經過世,這封信就交給你吧。”
書生接過書信,忙對任天翔拱手道:“先生萬里送信,這份恩德令人感動。在下冒昧請先生喝杯清茶,容我再隆重致謝。”
任天翔估計對方是要打賞自己,這段時間花錢如流水,從洛陽帶來的銀子差不多已花完,而他又不好開口向季如風和姜振山討要。看對方雖非大富大貴人家,卻也家道殷實,想必出手不會太寒磣。這樣一想任天翔就連忙點頭答應,隨那書生進了大門。但見門內靜雅清幽,令人心緒安寧,與長安的奢華喧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令崑崙奴兄弟留在二門外,任天翔隨那書生來到間書房,但見房內一塵不染,四壁全是書架,整整齊齊陳列著各種各樣的書籍,比任天翔一輩子看到過的還多,令他驚歎不已。
“還沒請教先生尊諱?不知何以認識我族叔?”任天翔正在貪看那些書籍,卻被書生開口打斷。任天翔有些茫然,不知何為尊諱。不過他仔細一想就猜到其意,心中暗笑:書讀多了就是迂腐,連說話都跟常人不同。
任天翔不敢以實名相告,含糊道:“在下姓任,以前在西域做點小買賣,有幸去沃羅西見過令叔,受令叔委託,便替他送這封家信。”
書生意味深長的望著任天翔笑了笑:“聽說東都洛陽出了個姓任的年輕豪商,他飛速崛起,不僅借陶玉之精美一夜暴富,而且還成為了岐王和玉真公主的座上賓,更與商門鄭大公子及太白先生等名士相交莫逆,那就是你吧?”
任天翔嚇了一跳,急忙否認:“公子認錯人了吧?我只是個尋常胡商,跟那個什麼年輕豪商沒半點關係。”
書生淡淡笑道:“任公子雖然刻意化妝成胡商,但你的手指修長纖瘦,耳廓卻豐滿肥美,一看就是出生富貴人家,從小養尊處優,跟西域長大的胡人完全不同。而且你的口音中有明顯的長安語調,雖然你可以隱瞞自己的口音,卻又怎麼瞞得過同樣在長安長大的我?”
任天翔沒想到這書生目光如此之毒,只得強笑道:“就算我從小在長安長大,就算我是個假扮的胡人,你又怎麼能確定我就是東都洛陽那個新近崛起的年輕豪商?就因為我們都姓任?”
書生笑著示意任天翔入座,然後為他斟上一杯茶,這才悠然道:〃你外面的衣袍並非產自西域,而是買自洛陽專門經營各種胡服的百衣坊,從內裡的衣衫領口可以看出,那是洛陽錦繡莊的高檔貨,你腳上的靴子同樣是來自洛陽的福世鞋莊,它們的成色很新,說明你才買不久。再加上你腰間、帽頂、脖子上那些價值不菲的嶄新佩飾,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是來自洛陽的新晉暴發戶,而你又姓任年紀也與那賣陶玉發財的年輕豪商相符,所以我猜你就是那個姓任的豪商。
任天翔聽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合上嘴巴,納納道:公子真神人也,任某佩服!〃
書生微微一笑:“我不僅知道你就是那個新近崛起的陶瓷豪商,還知道你是個朝廷通緝的逃犯,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就是三年前失手殺死貴妃娘娘的侄兒、逃離長安的義安堂少堂主任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