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天翔心中震駭,手中茶杯失聲落地,他目瞪口呆的盯著那書生看了半晌,見對方並無惡意,這才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怎麼知道?你究竟是誰?”
“原來真是義安堂少堂主,幸會!”書生拱手一禮,“在下李泌,很高興認識任公子。”
“李泌?”“任天翔失聲驚問,就是七歲即出入禁宮,為玄宗皇帝賞識,十三歲便揚名京師的天才少年?”
25 定計
書生淡淡一笑:“浪得虛名,不值一提。”
任天翔暗暗叫苦,沒想到對方竟然就是當年以絕頂聰明名揚京師的李泌,傳說他五歲就能作詩,七歲就得張九齡、嚴挺之等名臣器重,不到二十歲即入翰林,供奉東宮。難怪自己在他面前幾乎被完全看穿。
任天翔正自忐忑,不知該不該立刻告辭,忽聞二門外傳來兵刃相擊的聲響,任天翔怕崑崙奴兄弟闖禍,趕緊起身來到二門,就見崑崙奴兄弟正聯手圍攻一個使刀的漢子,但見那漢子身形彪悍如虎,一柄緬刀使得迅如旋風,以一敵二竟也不落下風。在他身後,尚有一位貴公子和四五個帶刀佩劍的漢子在圍觀,但他們並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任天翔忙令二人停手,那邊李泌也出言喝止,那漢子這才收到後退,神情倨傲。
任天翔忙以手語詢問崑崙奴兄弟,才知道原來二人守在二門外,突然看到有人不經通報,便帶著兵刃進來。二人以為又是主人的仇家,自然挺身阻攔,由於兄弟二人都是啞巴,雙方無法交流,便只能用刀子說話了。
那邊李泌也問明緣由,回頭笑道:“李公子是我的至交,出入皆不必通報,因而產生誤會。還好雙方沒有損傷,不然我這個主人罪過就大了。”
任天翔見李泌口中那位李公子,看模樣尚未到不惑,兩鬢卻已染霜,雙目懨懨無神,竟有未老先衰之態,不過其穿著打扮和舉止氣度,卻隱然透露出一種頤指氣使的氣派。任天翔已被李泌識破身份,不敢多作耽擱,正想開口告辭,李泌卻已挽著他的手笑道:“任公子不必急著走,今日既然遇到我這朋友,也是種緣分,大家坐下來喝杯薄酒,容我一盡地主之誼。”
那李公子擺擺手:“喝酒就算了,我今天是來喝茶的?”
“喝茶?”李泌有些意外,“公子怎麼突然想起找我喝茶?”李公子指向隨從中的一人,笑道:“我知逍你這裡藏有好茶,不過若是喝法不對,就是暴殄天物。所以我今天特意給你帶了個人來,喝過他親手烹製的香茗,才知道以前咱們不過是在喝水而已。”
眾人順著他所指望去,才發現那只是個十六七歲的文靜少年,一身素淨白衣在眾多錦衣隨從中間,顯得有些特別。李泌略一打量,微微頷首笑道:“看來公子給我找了個真正烹茶高手,不知如何稱呼?”
那少年不卑不亢地拱手一禮:“小人陸羽,見過李公子。”
李泌十分驚訝:“聽說京中出了個烹茶的少年,經他烹供的茶湯,天下無 出其右,因而有‘茶仙’之稱,那就是你了?”
少年有些羞赧地點點頭:“陸羽略通茶道,卻不敢自稱為仙。”
李泌大喜:“今日真是有口福了!知我者,李兄也!”
任天翔對茶從無興趣,此時卻也只得隨李泌來到茶室。李泌先將那李公子讓到首座,然後才與任天翔先後人座,而其他人除了陸羽,全都自覺地留在了門外,原來他們皆是李公子的隨從,包括那個刀法犀利、彪悍如虎的漢子在內。
茶室素淨雅緻,一塵不染。陸羽有條不紊地煮水烹茶,舉手投足間透著莫名的優雅和從容,他的神情是如此專注,似乎那小小的茶枰便是他的世界。
大約半炷香之後,陸羽將三杯香茗一一奉到三人面前。任天翔捧起茶杯略聞了聞,就覺一股馨香直沁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