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碧水毓就傾城之貌,
歡歌笑語響徹褒谷之中。
沏一壺清茶回首談笑:
九鼎情種可悲可笑,
僅為一笑荒政不朝,
只弄得江山性命皆拋,
可終究雲散高唐一場徒勞。
豈不知深宮森嚴鎖雙腳,
怎比我信步褒谷浣紗採茶縱歌暢笑?
歷代帝王幾多羞惱?
多少情種覆轍前朝?
歷史的輪迴僅是知曉?
竹簡之中我嫣然一笑……”(摘自:楚漢《思悟褒姒》)
腦內突然冒出一首詩,鳳褚不覺勾唇,問:“遇到什麼好事了麼?”
“還沒。但是……快了。”
“怎麼突然這樣問?”褒姒問。
鳳褚搖搖頭,說:“沒什麼,只是覺得……原來只因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就笑了。”
不自覺地撫上臉龐,褒姒一愣。她故意冷下面色道:“快回你鳥籠去,別佔著我的床。”
*
褒姒回宮不多時,康熙要舉行了一次家宴。所謂家宴,雖然是指愛新覺羅那一家子,但康熙妻妾不少,好幾位阿哥都已經成年,在城中設有自己的府邸,即使只是愛新覺羅‘一家’,人數也很可觀。
但怪就怪在,這又不逢年過節,又不到康熙太后等重要人物的壽辰,為何要舉辦家宴?
她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
說起來褒姒是這大清朝的公主,真可謂是身份尊貴。但尊貴又如何,褒姒對這身份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大清朝就算是再受寵的公主未來的命運都是遠嫁他鄉,於外邦結成政治上的親家。有時沒有權利什麼也不是,即使公主又何妨?
憑著敏銳的直感,褒姒是不太想去這家宴的。但很多事情並不是由著她說了算。
所以就算是千萬個不願意,褒姒還是由著嬤嬤宮女為自己著裝打扮。
自從去了一次將軍府,霽月對她似乎更忠心了一些。而一直帶夜青到大的崔嬤嬤也是一名忠僕。褒姒盤算了一下,她手裡,也算有那麼一兩個值得信任可以跑腿的人了。
霽月在梳頭打扮上,掏空心思,深怕其他的格格搶了自己主子的風頭。不過褒姒不想太顯眼,再看著霽月正拿著幾個‘大塊頭’的簪子往自己頭上比來比去的時候,褒姒就出言阻止她了。
“撿兩個素淨點的就好,主角並不是我。”
放下釵子,霽月有點不甘心,明明主子生得這麼好看,為什麼就不愛打扮呢。
褒姒從銅鏡裡看了看霽月,淡淡道:“平庸才是福。”
一旁,崔嬤嬤讚許地點點頭。雖然宜妃娘娘平時就教女有方,可正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多少有些浮躁,自從夜青格格之前大病一場以後,性格也跟著沉穩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雖不到中秋時節,可夜空上一輪皎潔的明月非常美麗,庭院裡桂花吐露芬芳,香味沁人心脾。康熙心情大好,將酒宴設到院子裡去了。
因為這設宴的時間有些奇怪,大概一院子的人都不免吊著一顆心。人類越是面對未知的東西越會感到膽怯,即使褒姒不是人類,也不免內心忐忑。
一開始大家都比較拘謹,語氣客氣說話也保守,直到酒過三巡,大家臉上都有一點酒色,氣氛才活絡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身體還留有條件反射般地潛意識,褒姒不自覺往十三阿哥那邊望過去。她發現雖然幾位奪皇位的阿哥暗地裡斗的厲害,表面上卻皇兄皇弟地喊得極為親熱。不過想來也是,康熙對子女管教如此嚴格,講究的就是兄友弟恭。想要奪皇位就先得讓皇帝老兒喜歡你,不但得喜歡,還得喜歡的不忌憚你。
褒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