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不覺得這皇位有什麼好坐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勢必意味著高處不甚寒。常年這樣的話,想必會養成猜忌多疑的性格吧。但要說理解,她也不是不能理解。一旦嚐到了權利的滋味,只怕會想要更多。
不論用什麼手段,什麼方式。
她又忍不住朝四阿哥望過去。褒姒發現此人雖然打扮得挺正式的,但相比其他阿哥,就簡單了些。因為打扮的簡單,就顯得他表情更清淡了,一點親和力都沒有。
褒姒不禁感嘆,為什麼有的男人可以面無表情至此,有的男人——比如鳳褚——就嬉皮笑臉得沒一個正經樣子呢?
一樣米養白樣人,這是真理。
飯吃的差不多了,酒喝了一半,康熙發話:“胤禟,你上前來。”
九阿哥一愣,放下酒杯上前打了個千兒:“兒臣在。”
康熙就坐在那裡,語調緩和,微眯起眼睛看過去:“國家的錢糧,理當節省,否則必導致經費不足。但前些日子,朕命戶部重新盤查海稅及海寇損失,但朕發現以前幾次盤查都略過了海寇的損失。”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聽聞此言,九阿哥低垂著頭,渾身僵硬。 清朝海關關稅不重,康熙實行懷遠的政策,更對荷蘭、暹羅等國的商船免稅。自康熙二十八年起,就頒佈了海關征收則例,把進口貨物分為食物、衣物、用物和雜物四類,分別從價課稅。另外,每艘船按大小徵收船稅,每船約2000兩白銀。
因此海外貿易非常繁盛,沿海地區商業興盛,各國爭相前來貿易。
但每每遇見海寇,都會損失不少稅收,這已經劃到了賬目上做仔細記載了。但這部分容易做手腳,也令戶部查賬增加了不少困難。
由於先前褒姒就和胤禩有了‘交易’,她也開始留意這個朝代的經濟形勢,朝廷動向,遂這方面的事情,雖然褒姒在深宮裡面,還是有所耳聞的。
康熙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聲音不大,也不顯得嚴厲,不過千古一帝的王霸之氣就擺在那裡,不得不讓人心下一陣緊張,然後自亂了陣腳。
褒姒耳尖地聽到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拿著酒杯淺酌著,一邊垂下眼睫,專心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後宮之中的女流之輩當然沒有干涉朝政的權利,但要說聽,還是能聽到不少風聲的。後宮原本就人多手雜,各個嬪妃手中都有各自的忠僕與眼線,更何況像宜妃這種做了母親的妃子,自然得多為自己的兒子多留心留心。
所以褒姒只要有那個心去打聽,朝廷上的一些事情想知道也並不難。
康熙提的這個海稅的事情,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海寇損失的部分能有多少?不過兩三萬兩銀子而已,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至多不過四萬兩白銀,和賑災修築播下去的白銀比起來,真心不算多。
但為何康熙非要挑這麼個時間,把九阿哥拉到身邊問這銀子去哪裡了?
心裡明白一點的人都會知道,康熙這是要發難了。
康熙在獎賞清正廉明的同時,對貪汙受賄的官員懲罰極嚴。前些時日戶部一直在查賬,這賬還查了不少時日。當官的,有點個兒灰色收入很正常。但貪汙受賄也要做到不動聲色,最最起碼的,得把賬面上做平了吧?
當然戶部也不全是吃乾飯的,一些實在貪得無厭的官,就會被拉出來當那個被示眾的猴兒。
遂這段時日裡面,大家都夾緊了尾巴在做事。
包括幾位阿哥們。
這幾位奪皇位的阿哥們,都拿有自己的俸祿。他們自身也在朝廷裡做事,比如康熙出巡塞外的時候,朝中就是交由幾位阿哥打理的。
幾位阿哥在官場上打交道,自然身上就沒有乾淨的道理,或多或少都會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