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師登壇,偌大的官學庭院非常安靜,何朝蘭突如其來的這一聲驚叫,顯得分外的刺耳,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這邊。
眾目睽睽下,發出這聲驚叫之後,何朝蘭面色陡然變得煞白。狄母眼前頓時一黑,心裡連連叫苦,暗自怨恨何朝蘭不迭。這個時代的女人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何朝蘭遭受猥褻後不被他人知曉也還罷了,但當此情形,無論如何也無法加以掩飾,不光何朝蘭今後難以抬頭見人,連帶著狄家恐怕也名譽掃地了。
那麻臉男子一驚後,迅速鎮定下來,若無其事地行向祭臺前方的一個涼棚,似是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與已絲毫無幹。
“淫賊,你給我站住。”
何朝蘭悽聲厲叫。
那麻臉男子神色一變,裝腔作勢怒道:“這位娘子,在下與你素不相識無怨無仇,為什麼這樣辱罵汙衊我?”
何 朝蘭臉色慘白,她剛才受辱之事絕對瞞不過在場民眾眼目,這個麻臉男子認罪後她身為受害者,還可以勉強保住清白名聲,但麻臉男子卻反咬一口,不啻是將她生生 逼上絕路。衝出人群跑到田處夷跟前,“撲嗵”跪地拜倒,悽聲哭訴道:“民婦今日前來瞻拜仙師施法禳災,卻不防受賊子欺侮,懇請仙師為民婦伸冤作主,嚴懲無 恥淫徒。”
田處夷眉頭皺起,不悅地回視後方的縣令道:“林大人,莊嚴場所竟有這等鄙賤惡徒行此不法之舉,使我道門清名蒙塵,實是可惱可恨。只不過,這是林大人治內之事,貧道不便插手過問。就由你來處理吧。”
那林縣令神情頗是怪異,告罪道:“仙師,本縣治下不嚴安置不周,導致出現這般有傷風化之事。本縣不勝惶恐,請仙師恕罪。只是,過中實情究竟如何尚需調查取證,不能僅憑這民女一面之詞便草率定人罪名,須待本縣先行審詢一番才為妥當。仙師以為如何?”
何朝蘭被辱一事顯而易見,否則怎麼會冒著身敗名裂的後果當眾告狀?田處夷眉頭又是一皺,訝異地掃了這林縣令一眼,微是沉吟道:“吉時將至,請林大人儘快處置,以免耽誤法事。”
林縣令雖與狄子仲有過交往,但並不認識何朝蘭,上前正容道:“你告他人對你行不軌之舉可有憑證?”竟連她及那被告麻臉男子的姓氏也不問,大有速戰速決之意。
何朝蘭一呆,含淚道:“民婦並無證據。但民婦婆婆可以作證。”
林縣令將臉一板,沉聲道:“你既無真憑實據,叫本縣又如何判決?速速退下,休得擾亂法事,若有異議,日後再去縣衙訴訟便是。”
那麻臉男子似早就知道林縣令的態度,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何朝蘭不料縣令大人竟會如此處置,驚道:“大人,你不捉拿這淫徒,日後民婦又到何處去尋他?大人這般斷案。豈不是草率糊塗?”
林縣令當即借題發揮,沉臉斥道:“大膽,本縣行事豈容你來指派?看你牙尖嘴利面帶狐媚之相,多半並非良家清白婦女。說不定是別有意圖存心汙衊他人,故意在此尋釁喧鬧,再不退下,休怪本縣治你重罪。”
何朝蘭如聞晴天霹靂,驚懼得全身止不住哆嗦起來,忽然心有所悟。淒厲叫道:“你、你這個狗官,你跟那淫賊是何關係,為何這般偏袒他,要置我一個弱女子於死地?”
林縣令面色驟變,喝道:“放肆,放肆,刁婦竟敢如此放肆,咆哮誹謗本縣。來人,將這不知羞恥的刁婦拖下去。”
一側兩個差役應聲上來,就要強行架走何朝蘭,邊上的狄母早已驚得手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