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每次巨響之後,海面都會跟隨著上下起伏,間或拋下點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木屑啊,銅釘啊,木板啊什麼的。
所以當一塊木板直直拍在我頭上時,我彷彿被佛祖當頭棒喝一般清明,滿腦子裡只有兩句話翻來覆去地滾動播出。
第一句是,我日。
第二句是,原來木板是這麼來的。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是被人用大耳瓜子抽醒的。
這種禮遇方式讓我立即得出一個判斷:灑家作惡太多,死後被送到了耳光地獄。
然後我就因為同時褻瀆了佛祖和腦震盪大神而翻身不住乾嘔,不過沒吐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嗓子倒被胃液燒得難受。
一隻大手溫柔地托住我的額頭,另一隻一下一下地替我順背,大手的主人聲音雖輕,但難掩焦急:“頭還疼嗎?”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那個模糊的輪廓,不出意料地再次引發一陣乾嘔,我只得邊吐邊問:“你是誰?”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伸手在我面前揮了揮,然後緊緊抱住我:“小鈴鐺?”
我難以置信:“葉蘇?”這麼說我還是死了吧?上天堂了?
葉蘇把聲音儘量維持在舒緩的範圍內:“冤家,你這是怎麼了?”他大概沒指望我回答,一邊問一邊拉過我手腕替我把脈,又輕輕按住我額頭,問我暈不暈、疼不疼。
我靠在他身上,肩膀的傷已經被他包紮妥當,不過一動又明顯有一股熱流自傷口湧出,疼得我呲牙咧嘴:“被行烈從船上直接扔到海里。大概是落水的時候傷到頭,耳朵裡又進了點水,現在看不清人還有些耳鳴,所以沒認出你來。”
葉蘇望聞問切的功夫都做過一遍之後,便長出一口氣,餵了我一顆藥丸:“還好,不妨事,緩上幾天便好了。”又問我,“行烈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一邊問我話,一邊把我雙腳捧在手裡不斷揉搓,為我活血。
我諷刺地冷笑一聲:“比如,一顆毒藥?——我手腳沒凍著,都有知覺。”
葉蘇一愣,再次替我把脈,又翻過我眼皮看了半天,疑惑地確認:“你沒中毒。”
我消化了好一會,這才反應過來又被那孫子給騙了。
混蛋啊,那他餵我的是什麼東西?身上搓下來的泥丸嗎?!
葉蘇再次問我:“行烈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
我捂住大頭:“我在想了,只不過頭疼得厲害,你給我點時間。”
葉蘇答應一聲,把我放在他腿上,雙手溫柔地替我在額頭上揉按,聲音裡透著心疼:“頭頂上腫了好大一個包,冤家,你是跑去用頭砸核桃了嗎?”
我撲哧一樂,又立即哎呦哎呦地叫喚半天,呲牙咧嘴地跟他坦白了天降木板的困惑,問他:“你怎麼找到我的?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蘇道:“自然是行烈傳信讓我來接你的。他說他會指個理由把你扔到海里,到時他們內訌,不會有人注意你的行蹤,我就可以趁亂把你接走。——我一日前就跟上他們的船隊了,但我怕被他們發現,不敢靠得太近,今天也是聽到了炮聲,才知道時候到了。”
我問:“炮聲?內訌?”
葉蘇顧及到我現在的智力狀態,一字一句慢慢解釋:“我只看到行烈的船隊分成兩派互相開火,究竟哪邊是誰就不清楚了,但總歸是行烈計算好的。他說,他會在內訌前把你扔下海。也是上天見憐,我沒費多少功夫,一來就立刻就找到了你。”
我摸摸胳膊腿,一根都沒少,連牙印都沒有一個,不由奇怪:“海里有鯊魚吧?”
葉蘇說:“有,不過落水的人很多,你身上肉又不多,大概它們沒顧得上你吧。”話雖是這麼說,但聲音緊繃繃的,想是還在後怕。
我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