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慚愧道:“也是雲天心急,沒說清楚,教方仲會錯了意。”
他看著我雙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噼裡啪啦地放著電火花:“承蒙姑娘提點,在下夜半推窗遙望殘星,突心有所感,姑且一試,竟就將那棋局解開了。狂喜之下,一心只想為姑娘做些事聊以回報,卻忘了顧忌別的。”他尷尬一笑,“倉促間考慮不周,令姑娘徒增困擾,是雲天的罪過。”
一聲嘆息。這就是君子啊,起了衝突都是自家考慮不周,笑容溫和態度誠懇,縱使天大的脾氣看到他也沒了,何況我說穿了還是靠著人家臉蛋過日子,本來就沒啥底氣。
我眨眨眼睛,笑:“大人是咱們茶舍的座上賓,能為大人分憂,是妾的福分,哪敢談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再說,大人這份答禮著實貴重了些,小婦人無功不受祿,勉強收下也必然心中忐忑,以後在大人面前反而不知該如何自處,長久下來,令您厭惡卻是不好了。大人若是當真想謝我,以後常來這兒喝茶就是。”
我強裝大尾巴狼:“人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妾附庸風雅,也想學一句君子之交,還望大人成全。”
我盯著他的俊臉微笑,內心卻在咬牙切齒:老子的黑眼圈!本來硬體條件就比不過你們這群不給女人活路的臭男人了,為什麼連恢復能力都被甩出幾條街去?同樣折騰了一夜之後,憑啥他神清氣爽心滿意足,我就如殘花敗柳怨念連連?!
誒?好像說錯什麼話了。
cpu過熱的時候需要關機休息,老子超負荷運作,不宕機已經夠給你面子,說錯話又怎地?有本事你格式化我啊!
雲天點頭,道:“在下已從方仲那裡知道了姑娘的意思。在下無意令姑娘覺得有所虧欠,也不願奪了姑娘的茶舍,因此列了個單子,請姑娘過目。”邊說邊將一張清單平攤在桌上給我看,“這是翻修涼亭、移植花木的價格,等園子完工了一併結算。若是姑娘不滿意,咱們再商量。”
我掃一眼最後的數字,震驚了:“這!?”太少了!能想象一千塊錢買個驢牌的包嗎?
他笑著解釋:“在下家中也約略涉及些木材生意,工匠和原料都是現成的,想要什麼直接取用就是,不需什麼本錢。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姑娘說無功不受祿,那麼在下收個成本也便罷了,難道還當真要賺姑娘的銀子?就算姑娘說使得,在下也要臉紅的。姑娘若是心中仍覺有愧,多請我喝幾次梅花茶就是。上次聽姑娘描述便覺心癢難忍,若是錯過了,怕是要抱憾終身的。”
他說得誠懇,我再較真就顯得不近人情了,只得笑著道謝:“大人美意,妾卻之不恭。”頓了頓,才想起來提醒他,“大人怕是忘了,妾是守寡之身,姑娘這個稱呼,怕是不太合適的。”
雲天竟然臉紅了:“在下與管理戶籍的厲大人尚有些交情,前幾日他致仕,我們曾一起喝過幾杯。席間閒聊,無意提到姑娘和茶舍……厲大人約略跟我說了幾句,河東並沒有姓陸的人家,姑娘與厲大人見面時,還梳著姑娘家的髮式。”
“姑娘身邊沒人依仗,若勉強以未嫁身份撐起間茶舍,縱是在青塘這般不重虛名的地方也是不太可能。在下揣測,姑娘大概便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虛捏了個寡婦的身份。請姑娘放心,在下口風很緊,只是……四下無人時,再以夫人稱呼,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我滿腦袋的漿糊被他一席話迅速加溫,在頭殼下面咕嘟咕嘟直冒泡,僅剩的那點腦細胞同時一脹一縮地叫囂:日,被發現了!
最討厭戶籍管理員八卦了,太有技術含量是要鬧出人命來的!
我戰戰兢兢不知說什麼好,帥哥小臉紅撲撲的也不說話,堂中一時詭異的安靜下來。
我一邊頭疼一邊感慨:不愧是君子,把非禮勿聞當成道德水準嚴格要求自己,我還沒怎麼樣,他先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