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見,最近怎樣?”不輕不緩,卻有種奇異的存在感。
他沒有問莫梵亞是從哪裡知道這個號碼的,也許,他已經猜到了來源。
斯冠群始終是斯冠群。
莫梵亞幾乎下意識地想順著他的話說下去,他總能輕易地引導別人的話題,倘若是以前,莫梵亞大概會忍不住就此敘舊了吧。
可是,莫梵亞最終沒有回應這聲寒暄,他已經站了起來,站在窗戶前,望著外面的冬夜,單刀直入道:“可以來一趟我家嗎?十二點,來我家的門口一趟。”
“嗯?”
斯冠群沒有說答應或者不答應,他顯然是疑惑的。
“如果十二點,她出現在門口,你就待她走吧。”莫梵亞萬分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來。
十二點之約,是他騙她的。
穿斗篷的那個人,就是莫梵亞,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為什麼一定要去試探一個結果出來,可是,拋下十二點的約定後,他順著另一個門回到房內,卻無端端地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很糟。
也許,不出多久,他就會後悔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吧。
莫梵亞自嘲地想。
然而,至少現在,他並不像退縮。
斯冠群沉默了。
他什麼都沒說。
“如果你還愛著她,就在她出現的時候帶她走。”莫梵亞說完。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說其他的話了。
而在他掛完電話後沒多久,房門被輕輕地敲響。
他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不想談。
他寧願她決然地離開,也不要親耳聽到她的答案。
蘇瑞推門走了進來。
莫梵亞仍然側身躺在床上,似乎已經睡熟了,蘇瑞的動作放得很輕,她沒有驚醒他,而是依著莫梵亞的床,慢慢地坐了下來。
他的樣子看上去很憔悴,睫毛輕輕地顫動著。
蘇瑞知道,其實他沒有睡。
也許,沒有他表現得那麼醉。
他維持著這個姿態,只是給她更多的空間,選擇的空間。
傻瓜。
她已經知道,已經猜出,在酒吧裡遇見的那個人,就是莫梵亞了。
之前覺得聲音不對,只是認為,如果斯冠群病了,也許聲音真的會變沙啞。可是,——她明明化裝了啊。
戴上那頂假髮,還有那個黑框眼鏡,便是公司的同事都沒有認出她來,即便是斯冠群,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除了莫梵亞,莫梵亞一開始就知道她要化裝成什麼。
她承認她確實慌亂過,在以為對方是斯冠群的時候,她手足無措,像一個突然被丟在曠野上找不到方向的棄兒。
可只有迷茫過,糾結過,她才知道,她為自己的選擇到底可以犧牲多少。
在回家時,確認那個人就是莫梵亞的時候,她並不是沒有生氣的,可是,當莫梵亞低聲問,這些日子來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偽裝時,蘇瑞突然覺得,其實她並不是真的生莫梵亞的氣。
比起生氣,也許她更為心疼。
心疼梵亞那一瞬的迷惘。
她轉過頭,很專注地看著他的背影,她知道,此時的他,其實恩呢個感知她全部的動作,甚至呼吸。
蘇瑞伸出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臉,唇角揚起一縷溫柔而微弱的笑。
是應該給他一個答案了,一個能讓他篤定的、不再懷疑、不再擔驚受怕的答案。
莫梵亞的睫毛微動,卻執拗而孩子氣地,閉得很緊。
蘇瑞並不想揭穿他。
十二點,大門外,到時候,再給他一個suprise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