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要讓莫梵亞記住,以後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了。
她不能保證自己下次還會如此心平氣和地原諒他。
時鐘照樣往前走著,她守著他的安眠,直到十一點四十五的時候,蘇瑞站了起來。
她很輕巧地走了出去。
房門輕輕地合上了。
在蘇瑞出門之後,莫梵亞也睜開了眼睛,他伸出手,按住方才被蘇瑞撫過的地方,心一陣絞痛。
她是真的要走了嗎?
身體蜷縮起來,他將臉埋在枕頭裡,使勁地咬著自己的唇,才讓自己不至於被突如其來的空茫擊潰,他這樣躺了十分鐘,然後站起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站在那裡,他可以看到大門外面的長街。
他看見了蘇瑞。
蘇瑞已經站在了大門外,不過,她並沒有看向長街那頭,而是背對著大門和道路,蹲著身,在擺弄什麼。
莫梵亞的手捏著窗簾,他同樣看見了斯冠群。
看見那輛黑色的車,如暗夜的魅一般,順著長街,停在了蘇瑞的身後。
莫梵亞快不能呼吸了。
他拼命地剋制,才不讓自己跑下樓,將這一出鬧劇喊“cut”,然後,將她拉回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她願意在他身邊,她在努力地融入他的生活,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可以了,為什麼他還想要貪心得到什麼?
她豈不是從一開始就說過,不要貪求她的愛。
現在,他卻出爾反爾了。
而大門外,蘇瑞仍然蹲在地上,這麼冷的夜,她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忘記了穿外套,只有一件白色的皮毛,夜風讓她瑟瑟發抖。
然後,她聽見了身後的開門聲,還有腳步聲。
蘇瑞有點哭笑不得。
一定要偽裝到這種地步嗎?
難不成是先從車庫裡將車開出來,然後,兜一圈,最後又停了過來。
蘇瑞幾乎都要佩服他的敬業精神了。
腳步聲最後停在了她的背後。
蘇瑞並沒有著急轉身,她終於將電源插了上去,剛才一直在佈置的彩燈,隨著電源的接通,頓時亮了起來。
整個柵欄如繁星般閃爍了起來。還有柵欄外的樹幹,樹枝。就好像一夜間盛滿繁花。宛如聖誕樹一般,帶著歡愉的節日氣息。
保安亭裡的工作人員已經迴避了,電源是從裡面接出來的,與上官雅芯的交談結束後,蘇瑞便一直在佈置這些東西。
彩燈閃耀,夜空沉寂。
她帶著柔和的微笑,拿起已經準備好的鮮花,轉身,在背後無數的熒光裡站起來。
面前的男子並沒有靠得太近,在這個無星無月的夜裡,他的一大半身體都隱在路邊的樹蔭下,如雕刻的石塑。
他沒有動,只是望著她。
蘇瑞也不走近,她屏住呼吸,曲下膝蓋,如騎士一般,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隔著光與影交疊的時空,蘇瑞的聲音,很清晰地從最絢爛的地方傳了過來,她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白淨如瓷器,五官是描畫上去的水彩,唇角的笑容是安寧的。那是唯有夢中才能出現的畫面。
“我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不過,我並沒有打算指責你或者質問你。我知道你的心結源自我,我曾將心交給了你,又不負責任地收了回去給了別人,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輕易地說出‘我愛你’三個字。可是,我仍然覺得感激,因為你,也因為他,因為所有在我生命裡出現過的人。無論你們選擇留下還是離開,傷害或者被傷害,你們教會了我很多東西,讓我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很多的幸運,它不一定有著幸福的面貌,也許是悲傷地,遺憾的,甚至痛切心扉,可是,因為經歷過所有,我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