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配齊全新的軍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是才拿到圖譜的連弩。
雲止神情嚴肅,思索了許久,才終於回答:
“王爺,給我半個月。”
慕言殊也沉默了片刻。
“好。”終於他答,接著又問雲煥,“上次一戰,可探到了敵軍弓箭手有多少兵力?”
“上次探子將心思全放在了犬戎戰馬的身上,並未想過弓箭手之事。”
“那場大戰之後,可派了人去檢視了楚騅馬的屍體?屍體上有多少箭?”
慕言殊繼續問。
“這樣算來,大概得多於我們的一萬人。”
雲煥沉下性子來仔細想著,越想越覺得情形不妙。一旁的雲止卻說:
“沒那麼多,犬戎軍使得是連弩,估下來,怎麼也要折一半來算。”
慕言殊聽雲止這樣說,心中明瞭了幾分,接著問他:
“雲止,你也識得這連弩的圖譜?”
“是。”雲止停頓片刻,“我曾在上古的殘譜中看過這連弩的殘篇,上次一戰便覺得事有蹊蹺,只是一直思索不通,今日見了殿……雲七繪製的圖譜,才明白了其中的諸多玄機。”
他說完,慕言殊便沉默了。
雲煥卻十分好奇:“既然這圖譜已經遺失,雲七又是如何能重新繪製出來呢?他看起來年紀輕輕,本事倒是不小。”
“想來在兵器圖譜上,他或許比我還要有本事。”
慕言殊聽雲止有些妄自菲薄,又想起長安來,不禁有了笑意,說道:
“雲七在兵器上的本事,是斷然比不過你的。只不過她對犬戎的軍情十分熟悉,對於巫書納的那些把戲,比你們留了更多心思。”
他了解雲止,亦瞭解長安,雖說長安能繪出圖譜,可真要將圖譜變成軍備,再分發給數萬大軍,還是得靠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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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此刻留在徐林甫的家中,心中所繫,卻也是戰場。
如今雲城也借住在徐家,長安便從客房搬了出來,讓給雲城住,自己和笑笑住在一起,兩人同起同居,倒也十分方便。
這日用了晚膳後,笑笑替長安上藥,一邊替她檢視傷口,一邊說:
“雲哥哥這傷藥可真是管用,才幾日的功夫,傷疤竟然淡到了這個地步,還記得那日你剛來的時候,傷口那麼慘不忍睹,誰能想到如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長安趴在床上,靜靜聽著笑笑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話。
“不過從這藥的氣味我也能聞得出來,他所用的藥材,隨便哪一種都是價值連城的。”
說到這裡,笑笑不禁有些感嘆。
長安第一次聽這天真的姑娘嘆氣,不禁問她:
“怎麼嘆氣呢?”
笑笑的聲音低了下來:“雲姐姐,你的王爺身份那樣尊貴,我看你也必定是非富即貴的人物,雲哥哥追隨著王爺,隨便制個藥膏,就能如此大手筆,在我看來,他就像是個神仙一樣,哪裡是我能高攀得起呢?”
長安靜靜地聽著她說,雲城留在徐家的這幾日,笑笑已經將心思表現得十分明顯了,她雖是個天真的、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卻著實勇敢,只是雲城那樣如仙如神的人物,就像是冰山一樣,哪裡是笑笑的一點溫暖,就能撼動的呢?
“兩個人是否相愛,並不取決於家世的高低,也不取決於身份、地位,你明白嗎?”
趴在床上的長安稍微側過頭來,對笑笑說。
笑笑卻問:“怎麼可能,我雖然年紀小,卻也知道婚姻嫁娶,最重要的便是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長安笑了笑,“並不是門當戶對,才算得是好姻緣,既然喜歡,為何不放手一搏?你還有大好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