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平身,若非當年為了為兄,何嘗會盡受這番苦楚,為兄一定好好補償你。”
周熙逸與王珍兩兩相忘,便在這時——
“大域汗王鐵爾罕見過大政皇帝陛下。”鐵爾罕突然道。
大政已經拒絕了讓大域稱臣,那麼鐵爾罕依然是另一個國家的君主,只是以公主夫婿的身份出現,到底是弱了一籌,但他依舊神態倨傲,不卑不亢,立身拱手,雖然不倫不類卻也不算有失身份。
周熙逸這時才想起有這麼個人還在,忙笑著微微拱手,算是還了個禮,道:“汗王一路辛苦。”
這兩人那邊寒暄,王珍卻環顧四周,首先現入眼裡的,便是其父王吉。
身著一品朝服的王吉一直注視著女兒,神情驚詫中還微微有些希冀的模樣,他官帽之下,兩鬢泛白,可見這些年也是操心不少,王珍見他這副模樣,心裡微動,正待過去與他相認,卻又見王吉身邊有一人拉了拉他的袖子,於是王吉望了王珍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收斂住了之前的神色。
拉王吉袖子的,乃是她的大堂兄王浩,當年周熙逸帶王氏姐妹赴臻南之事,讓他在那次遇襲中幾乎斷了左臂,如今這左臂雖然接上去了卻是經脈受損無法復原,以致徒有其形,卻再也使不上勁兒,幸而他不是左撇子,雖然有些難處,但也不是太殘廢。
王浩那動作,王珍看在眼裡,心裡暗自一嘆,恐怕今後與王家是徹底無緣了。
她也是明白人,自然是明白這王家如今是烈火烹油,有盛極而衰之勢,而自己雖然是王家所出,到底也是異域貴妃,以王家人一貫的小心謹慎,定會顧忌個“勾結番邦”之名,那周熙逸可是盤算王家很久了。
無論王家人私底下是怎麼想,明面上卻不會過多的表現出親情來。便是為這一點點遲疑,一點點顧忌,王珍是徹底對他們死了那份心。
雖然如此,她還是一步步走近王吉,微微下拜,輕道:“……爹,女兒回來了。”
她還不想擔這個背宗棄祖的不孝之名,只是這心裡,早就平淡至極了。
“微臣不敢,公主請起。”王吉忙道,先鞠躬還禮,然後伸手去欲扶她起來。
只是在王吉這手還沒碰到她,她就已經自己起來了,嫵媚一笑,側過身去給大伯王遇行禮,王遇也是連道不敢,側身躲開,只受了半禮,還急急的躬身還禮。
王家的三個堂兄也在旁邊,自然不敢讓王珍向他們問禮,一個個站出來跪於王珍跟前,向她行禮。
這便是禮法,國禮大於家禮,因而王吉王遇不敢受她的禮,他們是位居一二品的重臣,可以免去對她的跪拜之禮,可是這三個堂兄卻不能不跪了。
王珍好半天才讓他們起來,王浩看著堂妹笑顏詭麗,心裡卻知她是記恨起了自己方才的舉動。
且在這時,王珍抬眼又見周旭和李懷遠兄弟,及上官衷幾人,他們站在百官之中,離她不遠之處正望著她,除了周旭,其他幾人看上去都很期盼激動。
周旭的眼神卻是似悲似喜,有太多的含蘊賦予在其中……
王珍望著他們,微微一笑,在他們錯愕的目光中轉身而去。
她已經,不再是他們的珍兒妹妹了,過去的,便如繁花盡落,碾泥作土,消散的乾乾淨淨了。
……
她轉身之後,便看到另一人向她而來,芙蓉色的衣裳襯的那人人比花嬌,那人站到她跟前,顫聲對她道:“珍兒……”
便是王瑤無疑。
第一百零七章
當大政皇帝周熙逸在和大域汗王鐵爾罕進行兩國邦交友好性會晤的時候,抽空瞟了一眼兩國貴妃那邊的見面場景。
但見大政的貴妃姐姐蹙著眉頭,眼若秋水,盈盈帶有溼意,一臉柔柔怯怯的模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