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很溫和的年輕人。
妖魔們卻在向他膜拜,就像是最忠實的臣子在膜拜帝王。
難道“他”就是魔中之魔?
難道這個看起來最像是人的年輕人,就是魔王?
血鸚鵡也有它的臣子。
十三隻美麗的怪鳥,圍繞著它,飛翔在它左右,有孔雀的翎,有蝙蝠的翅,有燕子的輕盈,又有蜜蜂的毒針。
——這就是血奴?
王風看呆了。
屋子裡還有硬底皮靴,有帶著刺的飛鞭,有三丈寬的大床,床頂上掛著鉤子。
這些王風居然完全沒有注意,他的希望都已貫注在這幅畫上。
——圖畫上的地方,難道就是奇濃嘉嘉普,畫的就是那一天?
——那就是諸魔的世界,沒有頭上的青天,也沒有腳下的大地,只有風和霧,寒冷和火焰。
——那一天就是魔王的十萬歲壽誕,九天十地間的諸魔都到了,都刺破中指滴出了一滴魔血,化成了一隻血鸚鵡。
王風看得實在太出神,甚至連屋子裡有人走進來,他都沒有發覺。
幸好他總算聽見了她的聲音。
嬌美嫵媚的聲音,帶著銀鈴般的笑。
那全然絕不像血奴飛翔時帶出來的鈴聲。
“你喜歡這幅畫?”她帶著笑問。
王風忽然回頭,就看見了一個他這一生從未見過的女人。
從未見過的美麗,也從未見過的怪異。
她並不是赤裸著的。
她還穿著一半衣裳——既不是上面一半,也不是下面一半。
她右邊半身衣裳,穿得很整齊,左邊半身卻是赤裸的。
她在耳上戴著珠環,有半邊臉上抹著脂粉,發上還有珠翠滿頭。
只有右邊。
她的左半身看來就像是個初生的嬰兒。
王風怔注。
怔了很久,他才能再回頭去看壁上的圖畫,畫上的血奴。
這次他看得更仔細。
他終於發現畫上的血奴也是這樣的——半邊的翅是編蟈,半邊的翅是兀鷹,半邊的羽毛是孔雀,半邊的羽毛是鳳凰。
“血奴。”王風終於明白:“你一定就是血奴。”
她笑了。
她的笑容溫柔如春風,美麗如春花,又像是春水般流動變幻不定。
她的瞳孔深處,卻冷如春冰。
“你不是鸚鵡,更不是血鸚鵡。”她還在笑:“你是個人。”
王風道:“你看錯了。”
血奴道:“你不是人?”
王風道:“如果你是血奴,我為什麼不能是血鸚鵡?”
血奴道:“你一定不是。”
工風道:“為什麼?”
血奴道:“因為我認得血鸚鵡。”
王風道:“你見過它?”
血奴道:“當然見過。”
王風道:“它也給了你三個願望?”
血奴道:“它沒有。”
王風道:“為什麼?”
血奴道:“因為我是血奴。”
王風也笑了。
他開始笑的時候,才注意到她的腰肢是多麼柔軟纖細,她的腿是多麼修長結實。
血奴並不想避開他的目光,反而迎上去,道:“你看中了我?”
王風在嘆氣。
他不能不承認這個女人實在值得一個男人付出他畢生的積蓄。
他又想起了那個坐在油膩櫃檯後的老人。
血奴道:“你既然知道找是什麼人,就應該知道我很貴。”
王風也承認:“我看得出。”
血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