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想衝去抱住表哥的腳,可是手臂卻被表哥抓得死緊讓我沒有掙扎的餘地,我的小豬又變回了一堆爛泥。
“混蛋!你是大混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瘋狂的叫喊。
表哥踩夠了之後拖著我的手臂就往屋裡去,我知道自己無力掙脫表哥的鉗制,只好不住的回頭看他。
他慘白著一張臉,還是穿著單薄的白襯衫,孤零零地站在棗樹下看著我。他的手背時不時地在臉上擦拭,我看到了,他在哭。
之後,我還是每天躲在院子裡的那棵棗樹下期待著他的出現。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我也會偶爾躲在爺爺的屋外張望,可是他就是像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於是我開始在棗樹底下捏我的小豬,我想只要我努力地捏好了他一定就會來見我了。可是我怎麼捏也捏不出那天他教我的那種感覺,我每天每天的弄得一身是泥的回家。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捏出了一隻象樣的小豬,他竟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還是那張蒼白得沒有血色的麗顏,身上還是那件單薄的白襯衫。
見到他的我說不出的緊張,忘記了自己滿手是泥就往自己臉上抹了抹。
“程哥哥,你說要教我怎麼讓小豬會笑的。”
我把手掌在他的面前攤開,他盯著我捏的小豬好一會然後拿起那隻小泥豬,在地上摸了根細木棒在小豬的鼻子下面輕輕一劃,小豬就笑開了。
他把小豬交還給我,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是我知道他在笑,笑得開心無比。
刻畫在小豬臉上的笑容其實就是他深藏於內心的情緒,那抹脫俗的笑容只有我能看到。
3
從那以後,我們之間似乎有了一種默契。
只要我呆在大棗樹下,他就會出現。爺爺不在家的時候他會陪我玩上一整天,而爺爺在家的時候他只陪我在樹下坐坐就走了。我喜歡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我們之間有一種柔軟的感情,不會太尖銳,不會彼此傷害。無論是幾乎不回家的父親、成日不言不語的母親、冷漠的爺爺,還是粗暴的表哥我都不再害怕。有了他的存在,我也找到了在這個家裡呆下去的理由。然而每次被表哥看見我和他在一起,我總是要遭到一頓毒打,我知道屋子裡的母親知道我被打,可是她從來不出來阻止,我只有忍耐。
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努力地變強,努力地長大,我要帶著他逃離這個只有暴力和冷漠的家。
日子就這樣過去,就在我七歲時某個夏日的午後,我和他吃著西瓜背靠背地坐在大棗樹下乘涼,一個愜意的下午卻因為表哥的出現而打破。
我知道他一直這樣對我是因為妒忌,他憤怒地朝我衝過來,拉住我的衣領。
“給我滾回去。”
他的態度無比跋扈,我忍受他的怒火已經很久了,我憤怒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朝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嚐到了血腥味才鬆口。
“媽的,小混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他出拳直往我的肚子上揮,我連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這樣被他打趴在地,我憤怒,憤怒自己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小混蛋,你敢咬我!我叫你咬!”
表哥邊怒斥著邊用腳往我肚子上踢,我被他打得幾乎要失去了意識,但我還是分神看了看周圍。
他已經不在了,還好他不在了。
我好怕表哥會連他也一起打,他一定經不住表哥的拳頭。就在我以為自己快死掉的時候,一個威嚴的聲音喝止了表哥的暴力行為。
“住手!”
就算已經快70歲了,爺爺依然身強體壯,說話見有一種聶人的威嚴。
見表哥停了手,他馬上衝過來,把已經殘破不堪的我摟進了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