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凜帝似乎越來越寵愛珍妃,對原來的寵臣唐池則越來越不留情面,一有不如意的事情,輕則罵、重則打,而且都是當著別人的面。
這日,唐池在侍候皇帝和珍貴妃畫畫時,不知怎的打翻了洗筆的小缽,把珍貴妃花了半個月心血所畫的工筆畫給潑髒了。首領太監劉喜得當場就大驚小怪的叫起來。
「啊!嗚……」珍貴妃小嘴一癟,看著眼前化開的工筆畫,眼圈兒紅了。
「對不起!臣不是有意的!貴妃娘娘請……」唐池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可是也只有彎身賠禮為先。
「嗚……唐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吩咐你做事,可是不喜歡為什麼你不明說,要用這種方法……嗚嗚……」珍貴妃頭一轉,撲到放下書卷聞聲走過來的皇上懷裡。
「怎麼回事?唐池你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你忘了朕上次說如果你再有下次絕不輕饒的話了嗎?來人!拿竹板來!」皇帝怒喝。
「皇……上,不要懲罰唐大人……是我不好,是我不應該讓唐大人……」珍貴妃為唐池求情道。
「不用多說!唐池,跪下!」
劉喜得把竹板送到,偷偷看向唐池的眼神盡是陰險的嘲笑。
抬起頭,唐池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滿了悲傷。彖彖,你變了,變得太多,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日見消瘦的唐池精神也越來越差,他知道自己已經面臨崩潰的界限。可是在內心的某一處,他仍舊希冀這一切只是暫時,只是彖為了避嫌而做出的手段。等這段時間過去,所有的一切都會恢復到從前。
他已經不要求彖會愛上他,也不要求彖有喜歡珍妃一半的喜歡他,只要他還信任他,只要他還需要他為他做事,這就行了。只要恢復到以前,就行了。
沒有避開唐池的目光,盛凜帝盯著他,一竹板抽了下去。
五板過後,珍貴妃已經嚇得不敢再看。
二十板過後,唐池因為身體原本就在衰弱的緣故,竟昏死過去。只是途中,沒有發出一聲哀求和慘叫,甚至連呻吟都沒有洩出。
揮揮手,盛凜帝命人把唐池拖了出去。
珍貴妃移開捂住眼睛的小手,跑到皇帝身邊,伏在他懷中,小小聲地說道:「皇上,我好怕哦,您說唐大人會不會因為這次的緣故而更加恨我呢?」
盛凜帝摸摸她的腦袋,溫和的笑道:「妳不用擔心,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
「皇上……你對我真好……」珍貴妃滿足的笑了。
劉喜得見之,知道不宜再留,轉身悄悄走了出去。他要把他現在得到的訊息儘快傳給上面的貴人,奸讓她們判斷下一步的行動。
彖嘴上和珍貴妃說著話,眼睛卻一直目送唐池被拖走的身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於眼界。
從陰溼的地面爬起,唐池撐起身體搖搖晃晃的向未央宮走去。路上看到他的禁衛軍皆低下頭,不忍心去看也不能去喊,更沒人敢上前攙扶。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房中,唐池一頭倒在了床上。淚順著他的眼角緩緩落下。
彖,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這樣對我的理由,求你!
過度的疲累和傷痛,讓他朦朦朧朧的陷入了夢鄉。
深夜,一道人影從門外閃身進來,遲疑著走到唐池的床前。
見他已經沉睡,來人伸出手掌,輕輕愛撫著他的面頰,舉起大拇指,極度溫柔的為他抹去眼角的淚滴。
「就快了……就快結束了……」
人影緩緩伏下身,跪在床前把頭趴在唐池的懷中,雙臂緊摟著他,靜靜聽他的心跳,久久。
天快亮的時候,人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離去。
Chapter21
盛凜三年六月十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