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做了,但每天晚上,只要他睡著,李安東都會闖入他的夢境,無論他怎麼逃,都逃不過李安東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擁抱,而在這時,他即使在夢中,都早已經意識到,這是死人的懷抱。
一向以唯物主義者自居的白齊去了廟宇,道觀,甚至是教堂,見神就拜,進廟就磕頭許願,但事情依然沒有一絲好轉,那冰冷的雙手每晚都會將他緊緊抱住。
身心交瘁,神情恍惚的白齊給公司造成了幾次不小的損失,讓他不得不辭去了這份還算順心順手的工作。
無處可去的白齊只能回了老家,回到了父母身邊。
……
這天清晨,白齊早早起床,順著院門口那條熟悉的小路向著一個山坡走去。
他打算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
看著腳下雜草叢生,似乎很久沒人走過的小路,白齊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情。
他正在低頭努力回想,突然有人拍了他一把,白齊一回頭,一個熟悉的笑臉出現在他的面前,一身軍裝的李安東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肩膀。
看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白齊頓時十分高興,忘記了心事,狠狠的抱了抱這個比親兄弟還要親的朋友。
兩人邊說便向山坡走去,李安東突然提起了三年前借白齊的一萬多塊錢,他指著小路說道:“錢就在我家老屋,我小時候住的那間臥室的書桌上,你記得一定要去取啊。”
聽著這話,白齊隱約覺得有點耳熟,不過他很快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恍然大悟說道:“我就說我好像忘了什麼事情,你這一說我才記起,你家早就搬走了,我還打算去老屋找你呢。”
李安東呵呵一笑,突然又嘆了一口氣。
白齊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什麼事,跟哥說說。”
李安東又嘆了口氣,說道:“我女朋友要結婚了,要和一個叫做陳威的警察結婚。”
白齊摟著李安東的肩膀問道:“怎麼了,被人給甩了?我說你這小子神經粗的跟電線一樣,怎麼突然唉聲嘆氣的,原來是這事。”
白齊用力的拍著李安東的肩膀說道:“沒事沒事,天涯何處無芳草,她既然不愛你了,你又何必想著她呢?”
李安東苦笑道:“問題是她明明還愛著我啊。”
白齊問道:“既然你知道她還愛著你,怎麼不去找她呢?到底怎麼回事啊?”
李安東突然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笑容,看著白齊問道:“死人怎麼才能能阻止活人呢?”
“啊……!”
凌晨兩點半,白齊從這個不算噩夢的夢中,無比驚恐的醒了過來。
那張透著難言詭異的笑臉,讓白齊再也不敢閉上眼睛,他慌亂的摸索到燈繩,用力拉下。
燈光亮起,照亮了一間稍顯老舊和清寒的農家臥房。
臥房地面是坑窪不平的泥土,牆壁的下半段用舊報紙糊著,上半段露出斑駁的泥牆,屋頂是竹子編成,透過竹編的縫隙,能隱約看見閣樓上堆放著玉米棒。
白齊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靠在床頭,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濃濃的夜色,又受驚似的將眼睛挪開。
山村的夜裡沒有霓虹燈的汙染,濃黑如墨。
片刻後,門外傳來敲門聲,父親蒼老的聲音傳了進來,“齊娃,你沒事吧?”
“爸,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你睡去吧。”
門外,白老爹佈滿皺紋的黝黑臉膛上充滿了愁苦,兒子沙啞的聲音如同利刀般滑過他的心臟。
兒子自從回來之後,就從來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每晚都會被噩夢驚醒,老兩口雖然擔心,卻無計可施。
如果此時有面鏡子放在白齊的面前,他一定難以相信,鏡子中那個雙眼佈滿血絲,眼袋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