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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儘管很現代,也從歐洲學到了很多關於婦女權利和女權主義的思想,但茜貝爾對於秘書的看法其實和我母親的如出一轍,她有時會說:“我們別在這裡*了,我感覺自己像個秘書!”但是在辦公室長皮沙發上*時,我在她身上感到的那種拘束,自然來自於那些年土耳其姑娘對於婚前性行為的恐懼。

那幾年,在西化了的富裕家庭里長大並見識過歐洲的個別出色姑娘,第一次衝破“童貞”的禁錮,開始婚前和情人上床。茜貝爾有時也會為自己是個“勇敢”的女孩而沾沾自喜,她是在十一個月前和我上床的。(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們是該結婚了!)

但是多年之後,在我努力用全部的真誠來講述自己的故事時,我既不想誇大我情人的勇氣,也不想看輕女人們在性問題上承受的壓力。因為茜貝爾是在認為“我是認真的”,相信我是“可以信賴的”,也就是說,是在確信我最終會娶她的情況下才把自己給我的。也因為是個負責的人,因此我當然是要和茜貝爾結婚的。但即使我不想結婚,也因為她已把“童貞給了我”,我也就沒有了拋棄她的可能。這種責任感,給另外一種讓我們驕傲地彼此依賴的情感,也給因為婚前*而感覺我們“自由和現代”(當然,這些詞是不能用在我們自己身上的)的想法投下了陰影,但也拉近了我們。

類似的一個陰影在我發現茜貝爾不斷暗示我們該儘早結婚時也感覺到了。但和茜貝爾在辦公室*時也有很幸福的時候。我記得,當公共汽車和有軌電車的噪音從哈拉斯卡爾加齊大街上傳來時,我在黑暗中摟著她,想到自己將幸福地度過一生,我很幸運。有一次,*後當我把菸灰彈到寫著薩特沙特字樣的這個菸灰缸時,茜貝爾*著坐到秘書澤伊內普女士的椅子上,一邊敲打字機,一邊咯咯笑著模仿那些“傻瓜的金髮秘書”,這是當時那些幽默雜誌、漫畫和笑話裡不可或缺的主題。

5。福阿耶飯店

福阿耶,在短時間裡成了富人們(如果用報紙娛樂專欄的調侃語言來說,就是“上流社會”)最喜歡的歐式(模仿法國的)飯店之一,這些為數不多的富人,主要居住在像貝伊奧魯、希什利和尼相塔什那樣的街區。很多年後,我找到並在這裡展出它的一份帶圖片的選單、一則廣告、一根特製的火柴和一張餐巾紙。為了給顧客置身於一個歐洲城市的感覺,但又不刻意強調這種感覺,這類餐廳不用像“大使”“王族”“皇家”那樣西方、自負的名字,而是選擇像“劇院後臺”“樓梯”和“休息室”那樣的名字,讓人想起我們在西方的邊上,在伊斯坦布林。因為年輕一代喜歡在富麗堂皇的地方吃他們外婆燒的飯菜,於是,許多像“王朝”“蘇丹”“君主”“帕夏”和“大臣”那樣,把傳統和榮耀集於一身的飯店便應運而生,福阿耶也就被遺忘了。

買包的那天晚上,當我們在福阿耶吃晚飯時,我對茜貝爾說:“我母親在邁哈邁特公寓樓裡有套房子,我們去那裡約會是不是更好?那邊有一個漂亮的後花園。”

茜貝爾問:“你是想訂婚後推遲結婚嗎?”

“不,親愛的,沒這回事。”

“我不願意像情婦那樣,在秘密的單元房裡,像個罪人一樣和你約會。”

“有道理。”

“你是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那套房子約會的?”

“算了。”我說。我朝福阿耶飯店裡幸福的人群看了一眼,拿出了藏在塑膠袋裡的包。

“這是什麼?”茜貝爾問,她感覺那是一個禮物。

“一個驚喜!開啟看看。”

“真的嗎?”開啟塑膠袋時,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天真的喜悅,拿出包後喜悅變成了一種質疑,隨後又變成一種努力掩飾的失望。

我馬上說:“記得嗎?前天晚上送你回家時,你在櫥窗裡看見了這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