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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

“是的。你很細心。”

“我很高興你能喜歡。訂婚儀式上,這個包會很適合你。”

“遺憾的是,我早就想好訂婚儀式上用哪個包了。啊,你別傷心!你費了很大的心思,給我買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禮物……好吧,我這麼說是為了不讓你傷心。原本我也不會在訂婚儀式上用這個包,因為它是假貨!”

“什麼?”

“親愛的凱末爾,這不是真的傑尼·科隆包,是仿造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從它身上,親愛的。你看牌子縫在包上的這些針腳,再來看看我從巴黎買回來的這個真正的傑尼·科隆包,它的針腳是什麼樣的。傑尼·科隆不會徒有虛名地成為法國,乃至全世界最昂貴的牌子。它絕不會使用這種廉價的縫紉線……”

看著真包上的那些針腳,有那麼一刻我問自己,為什麼會在未婚妻的身上感到成就感。她父親是一個把帕夏爺爺留下的最後一點地皮賣光、花光的退休大使,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只是一個“公務員的女兒”,而這常常會讓茜貝爾感到不安。在她陷入這種不安的情緒時,茜貝爾會談起她那會彈鋼琴的奶奶,或者是為解放戰爭作出貢獻的爺爺,抑或是和阿卜杜勒哈米德二世有親密關係的外公,而我則會被茜貝爾在這個問題上的窘迫所打動,會更加愛她。20世紀70年代初,隨著紡織和外貿的增長,伊斯坦布林的人口增加了三倍,這使得城裡,特別是我們居住的這個街區的地皮價格成倍上漲。最近十年,隨著父親的公司不斷擴大,家族的資產增加了五倍,但從巴斯瑪吉這個姓氏上可以看出,我們已是三代紡織大戶了。但是儘管有三代人的努力,這個假冒的歐洲名牌包還是讓我感到了不安。

見我不開心,茜貝爾摸了摸我的手,問道:“你花了多少錢?”

我說:“1500里拉。如果你不要,明天我去換別的東西。”

“親愛的,別換,把你的錢要回來。因為她們狠狠地宰了你一刀。”

“老闆謝娜伊女士可是我們的遠方親戚!”好像非常詫異那樣,我高高地挑起了眉頭。

茜貝爾拿回了那隻我在若有所思翻看的包。她帶著憐愛,笑著說道:“親愛的,你是個那麼有知識、有文化、聰明的人,但你卻一點也不知道女人們會如何騙你。”

6。芙頌的眼淚(1)

第二天中午,我拿著原來的塑膠袋和包去了香舍麗榭精品店。鈴鐺響後,一開始我還是以為依然讓我感覺十分昏暗和陰涼的店裡沒人。昏暗的小店沉浸在一種神秘的寂靜中,金絲雀卻嘰嘰喳喳叫了起來。我透過一座屏風和一大盆仙客來的葉子看到了芙頌的影子。她在試衣間陪著一個正在試穿衣服的胖女人。這次,她穿著一件非常適合她,印著風信子、野花和樹葉圖案的襯衫。看見我,她甜美地笑了一下。

“你大概很忙。”說著我用眼睛瞟了一下試衣間。

“這就完。”她說,彷彿在和一個老顧客分享小店的秘密。

金絲雀在鳥籠裡上下跳著,我看見了幾樣從歐洲進口的小玩意兒和擺在角落裡的幾本雜誌,但是我無法將注意力集中到任何一樣東西上。我想要忘卻,想用平常心對待的令人矚目的現實依然在深深地影響我。看著她時,我彷彿看見了一個非常熟悉的人,這是一種我似乎熟知她的感覺。她很像我。我的頭髮小時候也是捲曲的,顏色也和她小時候一樣是棕色的,但隨著年齡的增長也和芙頌的一樣變直了。彷彿我能夠很容易把自己放到她的位置上,彷彿我能夠深刻理解她。她身上那件印花襯衫把她那自然的膚色、頭髮上染上的金色變得更加醒目了。我痛苦地想起朋友們對她的議論,他們說她出沒於花花公子之間。她可能已經和他們上床了嗎?我對自己說“把包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