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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怎的如此突然,她不記得他有隱疾,況且,這昨夜之事,為何到現在才廣佈宮中?而毓縭遲遲沒有出現,可是與之有關?初染越想越亂,越想越怕,須臾,脊背已是一片沁涼。

毓縭,是他如何,不是他又如何?

皇帝死訊一出,他縱是真清白,怕也難逃悠悠之口。背信棄義、弒父殺君,任何一項罪名都足以使他萬劫不復。流言蜚語,他要如何自處?而秋慕雲,又豈會善罷甘休?!曾以為只要魏子辰死了就一了百了,哪知細想來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思及此,初染更是加快了腳步。

恢弘的殿宇,琉璃黃瓦上一角飛簷躍入眼簾,侍立在外的宮婢侍從一臉肅穆,從側門入內,可以隱約聽見低語之聲。眾臣已被允許入宮,此時正三五成群地圍在中庭,有憂慮,有憤慨,更多的則是恐懼。獨獨秋慕雲,負手立於殿外,靜默無言。

殿門大開,皇后緩步而出,目光平靜:“三日之後入殮,準備國喪。”

“敢問娘娘,皇上為何暴薨?”黃延臨毫不避諱。據他所知,皇帝雖然荒淫,但一向身體康健,斷不是短命之人,因而其中定有隱情。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膽兒小的還偷偷抹了把汗。這話固然不錯,可未免太過直接,先帝說黃延臨是驢脾氣,現下他們算是見識到了。

“娘娘,今日若沒個說法,叫臣等如何信服?!”

黃延臨步步緊逼,其他人則聽得膽顫心驚,氣氛頓時頗為尷尬。

“黃大人兩朝元老,果真衷心可鑑,可惜——”這時,一直以旁觀者姿態出現的秋慕雲衝他躬身端端正正作了個揖,語態謙恭,爾後卻連連搖頭,弄得旁人一愣一愣,不明所以。

“秋相這話是什麼意思?!秋相莫要忘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時不同往日。”黃延臨冷笑,絲毫不掩飾他對秋慕雲的輕鄙,在他看來,這個男人不過是用小人手段籠絡皇帝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黃大人說的極是,諸位大人心裡頭怕是也這樣想吧?”秋慕雲含笑逡巡,目光落處,眾人噤聲,剛才還打算附和的一些人,被他眸中的利光迫得低下頭去。“黃大人說,今日不得說法就不罷休,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黃大人一日不得滿意的答覆就一日不讓皇上入殮?!——逝者安息,黃大人糊塗,怎麼諸位大人也糊塗了呢?還是說,你們信不過皇后娘娘?”

寥寥數語,黃延臨大驚,其他人則心中忐忑。

“秋相明鑑,黃大人說‘臣等’,並不包括微臣。”

“是啊是啊,我們絕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好。”秋慕雲點頭稱許,嘴上卻是半分笑意也無,“天圓地方,萬事都有規矩,而今我仍為相,若誰有僭越無禮之舉,斷不輕饒。——你們,可聽明白了?”

[第五卷 沉浮:錦瑟(二)]

微風裡涼薄孤高的影子,頓時衍生出令人無法仰視的光芒。

黃延臨眯了眯眼睛,眼前的男人讓他憶起了多年前殿試之時,那個對著皇帝未曾屈膝的少年,他說:終有一天,我會讓天下海清河晏,一軌同風。

海清河晏,一軌同風。

呵,真是倨傲!黃延臨啞聲笑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其餘眾臣面面相覷,也覺尷尬,陸續跪安。秋慕雲與皇后說了幾句,跟著作揖告辭。偌大的庭院,只剩了她們三個。

“娘娘。”初染匆匆上前,眼中掩不住的焦慮之色,“娘娘見過他嗎?”

顏洛嘉點頭:“昨天晚上,這裡。”

“那。。。。。。這事與他有關嗎?”初染咬了咬唇,抬頭望進她的眼睛,直到見她搖頭,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謝謝。”

“不用。”顏洛嘉答得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