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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們提供了一個正義合法的機會來試探中央的實力,他們躍躍欲試又心懷忐忑,於是各地都督聯合起來挑戰中央,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結果都督們成功了,都督之一的齊王更是一躍成為新的執政者。但此時執政者的含金量已經降低,執政者再也沒有以往那種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赫赫威權。事實擺在眼前,皇帝只是紙老虎,中央執政也只是紙老虎,嚐到甜頭的地方都督心中難免會這樣想:“既然齊王打進洛陽就能成為執政者,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

實權人物動了這個賊心,“八王之亂”就徹底進入了弱肉強食的階段,晉王朝也加速全面崩潰。此後,河間王、成都王、王浚等人動輒攻打洛陽,動輒劫持皇帝。司馬衷徹底淪為玩偶,聖旨朝令一文不值,執政等同狗屁。

因此,齊王到手的權勢全都只是幻影,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大敗局,沒有人從中獲益。

齊王入洛陽是在永寧元年六月乙卯。當時大局已定,惠帝復位,趙王已在兩個月前被毒死在金墉城。

勤王既已成功,就沒有繼續擁兵自重的理由,如果齊王是一個純臣,他就應該解散招募來的軍隊,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然後入朝覲見。但是齊王沒有,不僅沒有,他還在繼續接納從江南、淮南各地投奔而來的遊兵散卒,同時聯合新野公的荊州軍,擁兵幾十萬,戰爭結束之後齊王的軍隊反而超越了戰時。

齊王的動機明顯不在於護衛皇帝司馬衷,而是與成都王等人爭鋒立威,以求在新的政權分配中多分得一杯羹。

齊王雖然動機不純,但也不宜對他責備太過。大亂之後必有大賞,這已經成為惠帝一朝的規律,文臣嚮往在和平盛世裡平步青雲,武將則最希望國家多發生戰爭,好樹立軍功升官發財,古人所謂“樂國家之多故”,就是這個意思。在這亂世將至的時代,千萬別指望這些手持利刃的傢伙會無償替人賣命,所以齊王必須餵飽麾下的那些將領、士兵,否則就會軍心渙散,導致眾叛親離。

而這並非齊王一人的處境,成都王、河間王也是如此,他們擁兵赴洛的動機表面上是忠君愛國,實際是邀功討賞。成都王的十幾萬大軍就一直駐紮在京城;連在勤王過程中未發一兵一卒,沒有立下任何功勞的河間王也親自帶領關中大軍,衝到洛陽去撿現成便宜,作為勤王大計的倡議者,勤王運動的總指揮,齊王當然不甘心落於人後。

齊王司馬冏是個工於心計的人,他的心計貫穿《晉書·齊王司馬冏傳》的始終。齊王善於揣摩人意,也擅長表演,能夠在最需要的時候展示對自己最有利的姿態,以趨利避害,爭取最大利益。

齊王司馬冏是已故的齊獻王司馬攸的第二個兒子。司馬攸有四個兒子,依次是司馬蕤、司馬冏、司馬贊、司馬寔,其中司馬贊六歲早夭,活到成年的有三子(《晉書》關於此處前後有矛盾)。司馬攸將長子司馬蕤過繼給早夭的弟弟遼東王司馬定國;又將司馬贊過繼給另一個早夭的弟弟廣漢王司馬廣德,後來司馬贊也夭折了,就將司馬寔代替司馬贊過繼。

四兄弟之中,唯獨司馬冏被父親留在身邊,表明司馬攸對這個兒子別具青眼。少年時期的司馬冏幾乎就是父親的翻版:為人謙和、仁愛、好施惠於人,有良好的口碑,史書上說他“少稱仁惠,好振施,有父風”。

後來司馬攸與太子司馬衷爭嗣失敗,被武帝逼死,年僅三十六歲。不期而至的死亡令司馬攸措手不及,他當時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具體的表現就是他還沒來得及冊立嗣子。所以司馬攸暴斃之後,無人能夠繼承他的齊國王位。

對於弟弟司馬攸的英年早逝,武帝的心情一半是愧疚,但更多的是鬆了一口氣。為了掩飾兄弟鬩牆的事實,標榜自己是個好哥哥,武帝兩次親自到司馬攸靈前弔唁,哭得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