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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慟無比。這幕親情表演也許能騙倒一些不知內情的臣僚,但是絕對騙不了侄子司馬冏和他的兄弟們——對此,武帝心知肚明。

所以當時司馬冏兄弟仨的處境就十分兇險,倘若武帝認為兄弟仨內心潛伏著怨恨,說不定就會斬草除根。太子司馬衷的低劣使得武帝的心理脆弱無比,他既然忍心逼死胞弟,就不會對侄子們心慈手軟。誠然,武帝內心是懷有愧疚的,但是眾所周知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恩寵總是潛伏著殺機,皇帝的愧疚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消受的。

為了保住前程性命,司馬冏兄弟必須解開武帝這個心結,但這談何容易?皇帝聖心原本就難測,更何況武帝好名譽,司馬攸之死引起朝野上下流言紛飛,成為武帝內心不可觸及的隱痛。司馬冏兄弟如果不知好歹,貿然向皇帝表示忠心、表示寬恕,只會加速災禍的降臨——皇帝可不需要任何人的寬恕,他如果欠了人情,能還的肯定還,不能還的只有殺掉了事。

生死關頭優劣立顯。司馬蕤、司馬寔顯然在聽天由命,他倆臉如白紙,嚇出滿身冷汗,不敢支吾半句;司馬冏卻跳出來在父親靈前號啕大哭,請求皇帝伯父替先父報仇!

武帝嚇了一跳,什麼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向我興師問罪?

武帝充滿殺氣地問司馬冏,何仇之有?

司馬冏咬牙切齒地說,當初陛下派遣太醫症治先父,沒想到那些太醫心懷叵測,竟然向陛下稟報先父無病。這是誣衊先父欺君,也是陷害陛下於無法辯解的境地,最終導致先父含恨而死。太醫們離間骨肉、荼毒皇室,請陛下誅殺太醫,替先父報仇。

按司馬冏的策略,父親的暴死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武帝逼迫父親離開洛陽也是無法掩蓋的事實,一味地迴避反而顯得心存芥蒂,所以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將問題引向別處,追問為什麼武帝當初那麼冷酷無情?

司馬冏替武帝找了一個很好的臺階:皇帝也是被矇蔽的。

按這個說法,司馬攸慘死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些欺君罔上的太醫,他們必須要為司馬攸之死負全責,皇帝就此撇清了關係。同時,司馬冏也很巧妙的向皇帝表明,他們兄弟仨是非分明,絕對不會誤會,也絕對沒有怨恨皇帝伯父。

果然,司馬冏這套說辭讓武帝龍顏大悅。武帝當即伸張遲來的正義,將那幾個太醫斬掉了腦袋。武帝又聽說齊王嗣位空缺,於是任命司馬冏接替父親,成為新一任齊王。一場風波過後是皆大歡喜。

此後的十幾年,齊王在政壇左右逢源,朝廷執政換了好幾撥,齊王總能逢凶化吉。

賈皇后也是齊王的仇人,但齊王很好的隱藏了他內心的仇恨,齊王在元康年間歷任左軍將軍、翊軍校尉,執掌禁軍是他後來參與趙王兵變的資本;

在趙王當政期間,齊王儘管心懷不滿,但也沒有讓趙王過分不安,他很精明的避開與淮南王一起橫屍洛陽街頭的命運;

坐鎮許昌之後,齊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甚至向盟友王處穆借人頭,以騙取趙王的信任。

齊王司馬冏一直扮演著溫良恭儉讓的軟角色,可是這並非他的真實面目。趙王篡位也是司馬冏人生的一道分水嶺,此後司馬冏將顯露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爪牙。

首先領教到的是司馬冏的哥哥,東萊王司馬蕤。

司馬蕤據說是個粗人,嗜酒,經常喝醉了撒酒瘋,有意挑釁汙辱司馬冏,當時司馬冏表現得極有風度,他處處忍讓,任由司馬蕤無理取鬧。有人問他為什麼這麼窩囊?他總是打個哈哈說,司馬蕤是兄長,弟弟讓著兄長那是應該的。此事傳為美談,司馬蕤汙辱弟弟的目的沒達到,反而成全了弟弟的美譽。

司馬冏是否真的顧及親情,尊重兄長呢?

顯然不是。在他出鎮許昌的時候,哥哥司馬蕤與弟弟司馬寔都在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