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爺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咱們相中人家,人家未必相中咱們,還要叫人去探個口風才是。”
若是換了旁人,徐景煥早就道,只有咱們看不中他的,他還敢看不中咱們?
可對方是沈望秋,他就不怎麼肯定了,沈家不是陳家那樣有名望的書香門第,卻也是詩書傳家,家境殷實,這樣的人家一般都很自傲,很有可能聽說岑寒是皇后娘娘的表姐,怕被人說成攀附,便直接拒絕了。
徐景煥道:“沈望秋的姨夫柳鳳臣是祖父的故舊,我想到時候去拜訪柳先生,探探口風,沈望秋對這個姨夫十分尊重,由他出面應該不難。”岑老爺說好,又叫岑江跟著一起去拜見柳鳳臣。
柳鳳臣和徐景煥早在何家便見過面,如今早已不在何家授課,自己弄了個小院子,種種菜,念念書,頗得其樂,見了徐景煥,柳鳳臣先笑了:“喲,這不是國舅爺麼,真是稀客。”話這麼說,他並沒有起身相迎,徐景煥對於他這種狷介傲慢的狂士是尊重大於欣賞,因此只行禮道:“晚輩見過柳先生。”
柳鳳臣哼了一聲:“你祖父的一生英明都叫你壞了,好好地做什麼外戚。”
徐景煥面不改色:“最起碼我祖父讓家裡人吃飽飯,穿好衣,走出去人家也是恭恭敬敬的對待。”
柳鳳臣臉色一變,瞪向了徐景煥,柳鳳臣就是不夠圓滑,不會做人,才會丟了官,弄得一家子貧困,不然也不能到何家做西席。
岑江悄悄扯了扯徐景煥的袖子,徐景煥這才拱手道:“晚輩今天只為說媒,不是來吵架的。”
柳鳳臣道:“說媒?給誰說媒?”
徐景煥道:“是我舅舅的女兒,岑家小姐,想說給您的外甥沈望秋,特來討您的主意。”
柳鳳臣見徐景煥沒有拐彎抹角,緩和了臉色,可還是拒絕了:“我們家不和外戚沾邊,這門親事別提了。”
徐景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晚輩是給沈家說親,不是給您說親,您怕什麼?據晚輩所知,沈家這一輩也就一個沈望秋可堪重用了吧,可勢單力薄,想要振興門第,只怕難呢。”
柳鳳臣沒作聲,徐景煥說得對,沈家是自傲,自傲便意味著人緣不好,人緣不好便常有小人陷害,再加上沈家這一輩的確只有一個沈望秋能支撐門第,若是妻族得力,也能輕鬆一些。
徐景煥趁機又道:“我舅舅也是讀書人,岑家的門風你大可放心。我表妹性情溫柔,賢良淑德自不必說,也不是那等愛名利的,不然京城裡多少有錢有勢的高門大戶說不得,怎麼就看中了沈望秋呢。”
柳鳳臣道:“你就是誇成一朵花兒,這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罷了,我且和望秋的爹商議著,若是願意。那再說這事。”
徐景煥知道柳鳳臣的意思,這便是願意從中說和的意思了,便帶著岑江離開了。
岑江還頗為忐忑呢:“你對柳先生如此無禮,我還以為要壞事呢。”
徐景煥笑道:“表哥不知道,這些狂士,你越是對他尊敬。他越是不理睬你,你對他不講規矩,他反而高看你一眼。”岑江一想剛才的情況,還真是,便笑了。
柳鳳臣自己孤傲,對沈望秋這個外甥還是不錯的。再加上這門親事也是和徐家沾著親戚,徐家的家風他是不能否認的。而且有徐景煥在一日,徐家便能興旺一日,這日子也不差了。
沈望秋的父親沈老爺對柳鳳臣的話很信服,立刻便答應了,可柳鳳臣的妻子柳太太卻要替外甥相看相看岑寒,等事情傳到沈望秋耳朵裡時,沈望秋便找到了柳鳳臣。有些不大樂意,柳鳳臣道:“你也別固執了。想想你爹,想想下頭的弟妹,又不是逼著你殺人放火。”
柳太太安慰道:“若岑姑娘是個不好的,我們也不能答應。”
沈望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