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只是個關懷的表情,哪怕那個表情是假的。
孔丘還年輕,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默默接過杜營遞來的烤餅,放入懷中,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杜營暗中嘆了一口氣,拿起一塊烤餅自己吃了起來,倒不是因為餓了,而是他不知道現在該幹什麼。
飯後繼續趕路,日落之前,兩人來到一個村落,找了戶人家,安頓下來。
一間柴房住下了杜營和孔丘,柴房裡有一半堆滿了粗大的木樁,這是百姓準備過冬做的儲備。
北風從門縫裡呼嘯而入,看看衣著單薄的孔丘,杜營拿出火石火絨打擦起來,吩咐孔丘去取些柴火來。
孔丘拿了幾個木樁,就合成了粗大的一捆,放於杜營身邊。
杜營皺眉看著這一根根大木樁,從包裹裡抽出軒轅劍,遞給孔丘,讓他把柴火削細。
熊熊火光溫暖了整個柴房,火光在北風的撩撥下忽左忽右,差點把杜營一把雪白的鬍子給燎了。
削完柴火的孔丘把軒轅劍奉上,被杜營給阻止了。
“留著吧,這把柴刀以後還要劈很多柴呢。”
杜營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頭,和衣躺下,閉眼沉沉睡去。
孔丘默默的守護著火堆,撫摸著軒轅劍鞘上的“君子”兩字,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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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來,這一日兩人終於來到泰山腳下。
看見遠處雄視齊魯的大山,杜營振作精神,趕牛鞭一指泰山。
“丘,你可願登泰山而小天下乎?”
孔丘望著遠方威武雄壯的大山,深吸一口氣,回身對杜營拱手為禮。
“他日孔丘學有所成,自當臨絕頂以觀天下之大,此時此刻,卻不宜徒增傲氣。”
杜營深感差距,自己二十歲時會有這種覺悟嗎?不記得了,反正不會想著天下之事,那時的自己應該正在學校裡被各種顏色的裙子迷花了眼吧?或者說,自己那一代人就沒有多少以天下大事為己任的,也許正是知道天下之大,才會那麼頹廢吧。
他不覺得自己比不上孔丘,只能把這一切歸咎於戰爭年代的危機感,正是由於春秋五霸在華夏大地上的縱橫踐踏,數百年戰火不斷,才會催生出諸子百家的種種思想,其核心宗旨都是以和平為目的。
不管是道家的小國寡民,儒家的仁義主張,墨家的兼愛非攻,法家的大一統思想,全是基於一個目的--反戰。
杜營卻是來自一個幾十年沒打仗的國度,他們這一輩人只能在影片裡尋找戰爭的影子。
全世界的膠片也不可能完全詮釋出戰爭真正的殘酷面。
杜營也曾經是瘋狂的軍事發燒友。
也曾經追捧過暴力美學。
苦練過幾年武術搏擊。
花一個月時間用特種鋼條自己打磨出一把砍山刀。
一切的一切,全是荷爾蒙作祟。
當杜營和孔丘行經一處古戰場時,杜營得出了以上結論。
密密層層的荊棘和雜草也不能完全掩蓋滿地散碎的白骨。
絕大多數銅兵器已被人撿走,只留下腐朽到完全失去了形狀的木棍和零星的兵器和衣甲碎片。
這些碎銅片已經失了本來面目,就像刷了一層黑漆一樣,看上去黯淡無光。
孔丘比杜營鎮定的多,或者他不信鬼神,或者他不畏鬼神,誰知道呢。
杜營則是夠嗆,他一輩子哪見過這麼大手筆的場面啊?
方圓數里之內的植物全部異常的茂盛。
時不時竄出的蛇鼠之類的小心動物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明知道有老聃護駕,沒有任何危險。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