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一邊唸叨:“陛下也真是的,也不知道讓您好好睡下,就這一晚,皇妃您臉上都憔悴了。”
按了按太陽穴,阿肯娜媚覺得腦子的脹痛減輕了一些,她打斷安普蘇:“陛下呢?”
“陛下起得很早呢,只是臉色不大好,興許也是喝多了。”安普蘇把阿肯娜媚迎進浴池裡,手腳利落地打理起來:“今天就是出征的典禮,現在也不算晚,您一定要現身歡送陛下。”
阿肯娜媚酒量不好,但昨夜發生了什麼,她這會兒思路漸漸清晰,隱約可以回憶起來。她昨夜分明夢見了圖坦卡蒙,大約是白天去過了帝王谷,難免他入夢,兩人如往日般親密嬉戲。但若是她神思不屬之際,夢囈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即使塞那沙一貫表現得體貼大度,她也不敢確定他一定不會生氣。
這樣一想,阿肯娜媚就急了起來,她匆匆拭乾還在滴水的身體,也顧不上妝容服飾,就往底比斯城門外的碼頭而去。
塞那沙已經完成了戰前祈禱的儀式,只待率軍出發。兩匹頭插豔藍和大紅鴕鳥毛羽飾的桃花馬所拉引的戰車正往底比斯的方向馳回,馬身還披著金色的掛袍,簡直是馬比人器宇軒昂。
塞那沙是今早第一次瞧見這兩匹馬,自從圖坦卡蒙去世,它們就被關在馬廄裡沒有出門的機會。法老使用的馬匹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賽那沙覺得如果正面戰場作戰,一旦陷入陣地爭奪,這兩匹馬簡直就是把自己變成了靶子。
他從小不是萬眾矚目的繼承人,也不願意冒這種萬眾矚目的風險,一旦出了底比斯,就要把那鴕鳥毛徹徹底底地拔下來。
塞那沙此時頭戴額前裝飾黃金眼鏡蛇的藍王冠,脖子後垂下兩根金色飄帶,象徵在戰爭中所向披靡,肩上一件寬大的紫紅色斗篷,其上繡著伊西斯女神用以保護法老的碧綠羽翼,神之子被包圍在女神環抱裡,圍觀的人群見了都錯以為有神光環繞。
三個軍團的步兵們同聲相應,齊唱阿蒙神的頌歌:”阿蒙是埃及的保護神,他是炙烤敵人的火焰,是保護士兵的高牆。“場面頓時十分壯觀,法老出征的訊息早就傳遍街頭巷尾,早早引來萬人圍觀,少女與孩子們清晨起來採了蓮花,以新鮮的花瓣為埃及的英雄們開道。
行進隊伍在底比斯的最大碼頭登船,如此逆流而上,三天就可以順利進入努比亞境內。塞那沙抬頭看向那雙在太陽下金燦無比的頭船,眼裡卻只看到一個立於船舷邊的阿肯娜媚。
她像是急匆匆趕來的,脂粉未施卻別有一種清新可人,就像是最普通而可愛的為丈夫送行的妻子,塞那沙狂躁的心瞬時就得到了安撫:管他的呢,什麼政治聯姻、什麼圖坦卡蒙,她這輩子都是自己的妻子,哪兒都去不了,自己絕不會允許她離開!
阿肯娜媚老遠就看見他了,臉上掛著笑迎接他上船,直到塞那沙近在咫尺,她才發現這人臉上並無笑意。她不習慣這樣的法老,塞那沙一直所表現出來的是溫柔寬厚又常會逗人開心,他此刻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瞬間就讓阿肯娜媚的笑容僵在臉上,塞那沙彷彿就是期待這麼一個效果,把韁繩扔給西德哈勒,一步步朝阿肯娜媚登船而來。
他那雙金褐色的眸子透出陌生的冷酷來:“你是在等我,阿肯娜媚?”他語帶諷刺:“還是你透過我,在看別的什麼人呢?”
昨晚果然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塞那沙不會這樣對她,阿肯娜媚說不清自己是失落,還是憤怒,她竟然不知不覺踏進了險境,竟會為這男人心意的波動而不安,她語氣帶了衝動:“我是埃及皇妃,我面前的男人就一定是埃及法老,有什麼不對嗎?”
她要是信誓旦旦地和塞那沙解釋,塞那沙或許並不領情;但是她露出那種在沙漠裡驚鴻一瞥的倔強來,卻反勾起了塞那沙的柔情來,可是塞那沙並不想輕易投降,他朝阿肯娜媚伸出一隻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