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已離他只有一步距離。方才那一系列動作卻是在一剎那完成的,但他覺得那一剎那便如千百世之久!
女子抬頭那一瞬,芳華絕代,豔光四射,黑夜似乎變得明亮,那眼瞳深邃若浩瀚宇宙,似是明月,似是無邊黑洞,那帶著病容的臉龐精緻完美,便是病容,也是渾然天成,氣質絕非凡俗。
女子看向穗伶,只是一個瞬間,那眼神似乎包含千言萬語,驚訝、疑惑、遲疑、慨嘆、遺憾、悲傷……
但他卻無法感受那眼神中的涵義,那一剎那,那一瞬間,穗伶心神巨震,心猛然跌至谷底,身體冰涼失去控制——連動一動手指也不能,仿若身至寒冬,思維在此刻似乎完全失去,大腦一片空白,連心跳在這一刻都停止了,只剩下唯一的本能反應——閉上眼睛……
彷彿過了幾個世紀,彷彿又只是一瞬間,穗伶睜開雙眼,眼前沒有人。
身子有些發麻,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人。只有蛙鳴,蛐蛐的嘶叫……
";呼——";穗伶此時才呼了口長氣,跌坐在地,他已經沒有力氣走了,腳有些發軟。家就在前方不遠,但他沒有力氣走過去。
汗水沿著鬢髮直流而下,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被汗水溼透。
身體在顫抖,心在劇跳,口中發乾,他直感覺自己在生死間走了一遭。
穗伶腦中一片混亂,也不去想,感覺累到極點,便欲躺下休息一會,手卻摸到了一樣東西……
他拿到眼前一看,赫然便是那血紅色的手帕!
只見穗伶猛然從地上躍起,攥著手帕,瞪著四周。卻沒發現什麼異狀,卻是不敢再呆,一股勁的跑回家。
回到家,穗伶洗了個冷水澡,沖掉了一身臭汗,也沖走了恐懼,只剩下疑惑和好奇。
那塊血紅色的手帕其實不是血紅色,只是在外面光線昏暗,看不真切,心裡就以為是血紅色了。那塊手帕是大紅色的,上面有金色花紋,看起來富貴喜慶,入手手感很好,看起來質料不俗,聞起來有一股清香,而不是想象中的一股血腥味,那清香不像是香料的香味,是很自然而然的香味,那香味穗伶從未聞過,如果要他來描述這清香的話,他也只能說很自然的味道,便如那清風拂面的感覺一般,難以描述。
看這手帕不俗的樣子,他徹底拂去了那女子是鬼的想法,只剩下濃濃的好奇。
經過了這一晚的事,穗伶出奇的累,帶著濃郁的好奇、無邊的遐想沉沉睡去,夢中竟全是那女子的面容。
那一夜,傾盆暴雨,電閃雷鳴,空氣沉悶,雨點敲擊著窗欞,令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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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暴雨一連下了數日,時斷時續,大則狂風驚雷,小若珠落玉盤,或是陰雲密佈,雨勢暫歇。
這一日下午,雨勢稍停,天空仍是一望無際的陰沈,明示著暴雨隨時便要傾瀉。穗妤瞅了眼天空,皺了皺眉,她心情看起來不怎麼好,這樣的天氣不會有多少人心情愉快。她心情不好並不僅僅是天氣的緣故,她心中顯然還另有心事。
穗妤有一個一胎雙生的哥哥,最近她哥哥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成天精神恍惚,失神落魄的樣子,問他怎樣,他卻搪塞說下雨不能出去玩所以心情不好,對於這樣敷衍的答案,穗妤也沒有什麼辦法。
最近有傳言說邪門的事情,深夜雨綿之時,聽到巷子有人走動的聲響,也有人證實說看見有一個人影在雨巷徘徊,忽而又不見了,雨急夜深,卻是無法看清那人長相。確實挺邪的,這麼大的雨,又是三更半夜,還有人遊蕩,也真夠邪的。
穗妤覺得哥哥中邪了,聽到傳聞便留意在心,暗暗觀察,卻是發現哥哥深夜偷偷出門,回來時渾身溼透,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