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的身子在顫抖,還是穗妤抱著他的雙手在顫抖。
";看你的樣子,多難看,別哭。";穗伶虛弱的說著,看著妹妹傷心的樣子,他似乎清醒了一些。自從那夜奇遇之後,他的腦海中便經常浮現出那白衣女子的面容,好像自己的魂魄被那女子勾去了一般,雖然尚有一絲理智告訴自己,那女子或許真是一個勾人性命的女鬼,但他仍是整天想再見那女子一面,便是死在她手中,也是心甘情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可畢竟事與願違,想風流死也沒那麼容易,自己彷彿中了詛咒,想念變本加厲,無時無刻不在回想那一刻,那一瞬,那一剎那,那絕世的容顏,那超脫的氣質,那病愁的表情,那寓意的眼神。
穗伶用尚有知覺的右手伸入褲袋,掏出那方大紅手帕,顫抖的移到臉前。
看了眼妹妹,她一手扶著自己,右手握著手機打著電話,臉上雖仍帶有悲痛的表情,卻是少了許多驚惶,清秀的臉龐帶著一絲堅定,看向穗伶的眼神卻十分的憂愁。
穗伶把手帕蓋在臉上,輕輕的吸了口氣,卻沒有聞到那熟悉的清香,傳入鼻內的是一股濃郁的血腥,頓時腹內一陣翻滾,喉嚨一甜,他下意識的捂著嘴,吐出一口血來,吐完之後,卻是感覺神清氣爽,清醒許多。
穗伶攥緊手帕,想放回口袋內,眼前卻突然出現那白衣女子的面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彷彿回到那一晚。
";好美啊——";他喃喃的驚歎著,攥著手帕的手驀然垂下,掉落在水中,頭無力的歪倒,失去了知覺。
";哥?哥——!”
穗伶做過很多夢,但哪一次都沒有這次長。
依然是那名白衣女子,依然是夢過既忘,白衣女子似乎在和一個男人說話,說的什麼卻不知道,聽了這句,忘了上句。她又似乎在和人打架,亂七八糟的下來,他什麼也不記得,只記得自己夢見了她,這夢還不是一般的長啊,但卻什麼也不記得,即使在夢中他努力去回想前一幕,也回想不起,索性看過便過,一路夢下來。
也不知什麼時候關於白衣女子的夢結束了,讓穗伶有些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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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村居初夏》陸游
天譴為農老故鄉,山園三畝鏡湖旁。
嫩莎經雨如秧綠,小蝶穿花似繭黃。
斗酒隻雞人笑樂,十風五雨歲豐穰。
相逢但喜桑麻長,欲話窮通已兩忘。
天很藍,飽滿至極的藍。雲三三兩兩懶洋洋的飄浮在那純粹的藍天下,影子拉的很長,蓋過連綿起伏的矮山,鋪過一望無際的田野,清風徐徐吹來,將那雲朵,如泡沫一樣飄散、飛揚,悠悠的向著遠方,那沒有盡頭的遠方。
一縷縷輕風毫無停留的從樹葉間滑過,嘩啦啦,一棵棵蔥翠的樹精神抖擻,彷彿甩著流雲袖起舞,驚起無數蟬鳴。
額前的簇發飄蕩著,如純樸的孩子玩著鞦韆,毫無意義,自在的飄蕩著。
穗伶闔上雙眼,輕輕的呼吸著,陶醉在這夏日田野中。
清風如何沒有味道?微許的泥土氣息,濃郁的芳草清香,樹葉摩挲的莎莎聲,知了斷續的炙炙聲……清風帶來芳芬的生息,留下數不盡轉瞬即逝的味道……
清風帶來的……還有女孩清新的體香,幾根在臉頰滑動的長髮,臉旁溫熱的氣息。
穗伶睜開眼,微微轉過頭,看著身旁坐在草地上的女孩,女孩一如既往的扎著雙馬尾,清澈秀氣的臉龐上佈滿好奇,靈動的眼眸在他手中抱著的速寫本上轉動,不知是否天氣熱的緣故,女孩溫潤的倩鼻冒著絲絲細小的汗珠,潔白的臉頰帶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