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長髮綿連,烏眸若漆,一身純白色錦絲衣,映著她臉色蒼白,唯有那唇上,有微點血色,彷彿是這夜色中徐徐綻放的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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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川公主李孟姜貞觀十五年才被封為公主。
十皇子紀王李慎,為人忠厚老實,永徽年間,被武則天誅殺。
十二 是耶非耶終成錯(1)
貴妃依舊坐在地上,眼前純白色裙襬微微流蕩,裙邊兒隱紋桃花針繡細密,翩翩欲落。
貴妃舉首,一雙淚眼,早已凝結,望著徐惠的目光,冷冷的,並不見一點感激抑或是祈求。
平日,她並不覺得貴妃有多麼高貴,可今天,她的目光卻似有別樣的貴氣。
“貴妃娘娘,惠有句話想要問你,還望娘娘可據實相告。”徐惠語氣不卑不亢,蒼白容顏,難掩清麗容色。
貴妃緩緩起身,整好衣衫,青蓮色繡碧葉裙襬,輕輕一掃,轉開身去,並不看她。
徐惠輕輕一嘆,依舊道:“貴妃可知三殿下……綁架於我的事?”
貴妃身子微微一震,猛然轉身,那雙淚意盈盈的眼,如同被火烘乾了一般,彷彿要裂開般望著徐惠,卻並不言語。
這樣的眼神,驚怒中有隱隱無措。
徐惠望著,卻淡淡一笑:“我懂了。”
純白色的背影輕得彷彿是天際邊飄蕩的飛絮,那白,卻無端刺得人眼眸疼痛。
“你懂了什麼?”貴妃終於開口,喝住了徐惠。
徐惠回身,斂住了笑:“懂了什麼,我想貴妃心中有數,只是……三殿下終還是放了我回來。”
頓了一頓,似是嘆息:“三殿下的心裡……該是有很多苦處、很多心事。”
揚眸,望向緊緊凝住自己的貴妃:“所以,你便利用他,利用他……來達到目對嗎?”
冷冷一笑:“其實又何必多此一舉,即使陛下會立後,又怎會是我?即使……”
她沒有說下去,目光有淡淡傷感。
貴妃見了,眉尖稍動,似有了然:“哼,你知道了?”
徐惠垂首,不語。
貴妃冷冷一笑,面色稍緩:“不過……你對三殿下,到似乎是挺關心的?才不過幾天,就知道他有苦處、有心事嗎?”
徐惠一怔,蒼白臉色愈加一層霜冷。
貴妃眉色輕挑:“我利用他?哼,我是該說你高估了我,還是低估了吳王恪?”
徐惠凝眉望她,貴妃豔唇如脂,隱隱有藐然笑意:“吳王恪,一個英毅果敢,文武雙全的堂堂三殿下,會輕易為一女子所利用的嗎?”
徐惠靜靜聽著她說,貴妃卻轉身,餘留的目光那樣嘲弄:“我要皇后之位……那麼……他,又憑什麼被我利用?”
一句話似乎極富深意,駭然驚住一直安靜的徐惠。
望著貴妃飄然而去的背影,那背影倩麗而妖嬈多姿,可她的話,她說話的表情,卻無端叫人全身泛起寒意。
徐惠猶自站立在當地,只見殿口龍袍廣袖的男人,繡龍黑衣揚揚,龍眸中有一絲悵然,緩緩走近身邊。
徐惠舉眸望她,眼中猶有驚恐。
李世民微微蹙眉,迎著她流轉如星的眼,她嬌小的身子,一身純白色衣綢,被掠進殿中的風蕩起微微漣漪,一縷青絲貼在嬌唇之上,愈顯得那唇色黯然。
李世民輕輕攬住她,向床邊走去:“你身體未愈,還是要多休息。”
微微一頓,道:“心裡……不要多想了。”
徐惠滯足,抬眼望著他,他的目光,永遠深邃而幽遠,望不到邊際:“陛下,難道不問我與貴妃說些什麼嗎?”
君王唇角微勾,那笑意卻是不分明的:“如果你想說,便不會要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