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張繡充耳不聞,只顧拉著其叔父快步奔跑。小心的躲避著沿路上蔓延的火焰,一眾人漸漸奔至被碎石堵住的通道處,此時這邊,已經有著不少的倖存者在挖掘著,只是碎石太多,挖一會兒上面對著的就散落了下來,是以良久之後,也只是挖出了一小部分,而此時,那些原本青綠蔥蔥的植被,在高溫的炙烤之下,也已緊跟著燃燒了起來,火焰,漸漸向著眾人所處之地撲了過來。
“可恨臧霸,竟然用此毒計,可憐我五萬大軍,戰未起便要亡故在此,賊老天……”看著越來越近的火焰,張濟心頭一陣淒涼,此時他心中所想到的,竟然是那被他派遣出去的胡車兒那萬餘士卒,看著身邊滿臉黑灰的張繡,張濟心頭,一陣疼痛,若是早知是如此結局,自己必然會派遣這個侄子前去,總好過陪自己,將性命留在此處來的好。
戰起的時候,臧霸就直愣愣的盯著關下,一直到火焰滔天,臧霸都一動未動,想著之前自己無意間聽到的事情,臧霸心中,心死若灰。
按照一開始那青衫文士所設計的,繞道劫糧之人應該是在很早的時候就應該出發的,臧霸也是這樣吩咐的,只是那所謂的他的心腹將領,卻是以著種種緣由推後延遲,可笑自己還以為一切皆是真的呢,誰能想到,這個跟隨在自己身邊幾年的人,竟然是這青衫文士手中之人。而後在其離去之後,其身上所肩負的任務已經換過了,不再是前去劫糧道,而是劫人,每每想到此處,臧霸心中,就只覺得不寒而慄。
青衫文士究竟是誰?觀其所行之事,那他又要做些什麼?有著這樣心智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在這麼些年間仍舊籍籍無名?臧霸不知道,此時的他也不想要知道,看著關下深陷火海的張濟軍士卒,臧霸只覺得自己與他張濟又有什麼分別呢?一個深陷火海,一個身淪冰窟。
“走,叔父,我們一定要堅持著出去,不然這血海深仇,我們如何得報?”張繡俊秀的臉龐之上,滿是猙獰的神色,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下令讓身邊跟隨著的親衛疊了兩層羅漢,張繡用力的將已經麻木了的張濟推上人梯,嘶吼著讓其身邊的親衛也跟著爬了上去。
“帶著將軍走,回宛城,不要回頭,回宛城,回宛城……”張繡昂然抬起頭,望著仍舊沒有回過神的叔父,心中不由大慟,隨即滿腔的恨意沖天而起,張繡血紅著眼睛,衝著跟隨著張濟一同爬了上去的那些親衛大聲的叫喊道,聲音嘶啞、低沉,卻帶著一種讓人莫名心悸的狠戾,嚇得那些人心神顫動,良久,一領頭模樣的人對著張繡抱拳道:“少將軍高義,我等誓死,也要將將軍送回宛城……”
第三百二九章:原來司馬,山道火燒(下)
“願誓死護送將軍……”頗有些高度的碎石上,百餘人似乎是被張繡的壯舉激發出了內心之中的熱血,聲音鏗鏘的對著張繡表下決心,吼叫著,不少人聲音倏然哽咽了起來,誰都明白,留下來的張繡,已然將自己陷入到了一個必死之地,這種高義,讓他們這些人都感到慚愧。
“少將軍先行,末將請令,必為將軍擋住敵軍。”也許是受了他們這種豪情,張繡身邊的親衛統領霍然站立出列,眼中滿是複雜的看了一眼張繡,對著其沉聲喝道。
要說起來,這親衛統領與張繡的關係還真是不是太好,他原本是張濟身邊的人,張濟對他這個侄子愛護的可謂是溺愛,作為老張家的唯一獨苗,張繡打小起就沒怎麼遭受過罪,這也養成了他一身的少爺脾性,索性其為人尚有良知,即便是如此,這親衛統領,也是看張繡不怎麼入眼,而如今張繡的一番動作,卻是讓他看著欽佩不已。
“不,我要親手殺了臧霸,為這亡故的五萬士卒報仇。”火焰仍舊肆虐著,張繡甚至已經能夠感覺得到,這一刻時,死亡距離自己,是那樣的逼近,只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