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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最後是滿心的擔憂。

於錦要改嫁了,她要嫁給誰?那人待她怎樣?日後生活是否比現在還要窮困潦倒。於錦沒什麼文憑,工資微薄,養活自己她綽綽有餘,萬一是嫁了個吃軟飯的,後半生不就徹底毀了麼。

“你確定要結婚嗎?”我忐忑不安地問她。

於錦異常堅定的點頭,毫不猶豫。

對於於錦近期的事情,我是一點也不知情,結婚這事來的毫無徵兆。大概是我只顧著在學校裡忙著體育中考和中考的事情,這段時間對於錦的情況空白了。也許是從我不注意的某個時間開始,那個人,便走進了她後半輩子的旅程。

我沒有抗拒於錦結婚,亦沒有贊同。

我不懂愛情,更也無資格做主她的幸福。

中考後是漫長的假期,我沒事便會陪她去小市場看喜糖、看嫁妝。這些本應該是那個人陪伴在旁的事兒,全讓我所代替了。我不止一次抱怨那個未來爸爸對婚禮的不重視,而於錦總是很寬懷大度的體諒了他。

“他公司事情很多,忙,沒時間來弄。”

我閒扯著新娘別再頭上的白紗,無奈的看了眼已穿上婚紗裙的於錦。

36年,時間彷彿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化了淡妝後的於錦妖嬈多姿,似顧盼生輝的妙齡女子。捲曲的長髮今天終於是被化妝師盤起,鬢角一縷略長的碎髮搭在皎白的耳廓後,慵懶而又隨性。

那似乎是我第一次認真的細看於錦,她細眉杏眼,風姿綽綽,腰身如弱柳般纖細。一顰一笑,即是帶著嗔怪的怒意,卻也像是風情萬種的嬌嗔。

“話說回來,我真的是你親生的嗎?”我嬉笑著將頭紗給她繫好,於錦哭笑不得的皺了下眉:“這還能有假?你剛生下來我死死抱著不啃鬆手,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

我撇了撇嘴,故意逗她說:“說不定……”

於錦捂著我的嘴不許我胡說:“你就是我女兒,死了都是,這是沒人可以改變的事實。”瞧見她開始認真的臉色我也識趣的收斂了,交談中穿著打扮豔麗的婦女推門而入,帶著一身俗氣說:“新郎來借新娘了,新娘子快出來。

那扇破損嚴重的木門大敞著,陽光並沒有隨之湧入室內——外面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太陽雨。

今天於錦結婚,天公卻不作美,煙雨朦朧。

“這天氣不太好。”於錦苦惱的雙手糾結在一起,我也有點不悅。

農村常傳,下雨天結婚的人後半生註定以淚洗面,然而這太陽雨又是何種意思?媒婆怕於錦不肯今日嫁,趕忙用三寸不爛之舌解釋:“你別亂想那些有的沒的,下雨咋的了,老天爺打個噴嚏你就這麼不安啦?看,這太陽還明晃晃的掛在雲朵後面呢,雨過天晴豔陽出,更是前程無量啊,於小姐你要明曉老天爺的意思啊,總有一天會苦盡甘來,好日子在後面等著你吶!”

媒婆的話並沒有完全打消於錦的忐忑,可她還是決定嫁了。

我拉著她的手,緩慢的走過她多年前拉著我走過的樓道。

陰沉沉的光線斜射入樓道,我一轉頭就看見於錦溼潤的眼眶。

她又哭了。

我還沒問她為何哭,她就激動地不得了的對我說:“我感覺你長大了。”

漫長的樓梯道像是甬長的歲月,一路上,15年來的回憶如黑白電影在腦海裡放過。從最後一階樓梯走下時,眼前的景物驟變,又變成了今天這熟悉的模樣。來接新娘的婚車等候了多時,見到於錦來了,最前面的加長車不耐煩的發出一連串鳴笛。

於錦像個受驚的兔子,拉著我就朝那車飛奔過去。

車門敞開著,於錦羞紅著一張臉,提著紗裙緩緩坐進車內。

我久站在外面不知是進是退。

畢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