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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落櫻吹雪(三)

並不直接回答,他摸了摸鬍子,悠悠的道:“我曾對一個女人說過,只有最聰明的女人才知道,體諒和了解,永遠比最動人的容貌還能令男人動心。”

隨即,他話鋒一轉,道:“可是見到她,我就知道這句話簡直是大錯特錯!”

花滿樓啞然失笑,忍不住道:“那倒真是可惜,我是個瞎子,如若不然,還真想見一見能讓陸小鳳魂牽夢繞的女人。”

“那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的溫柔鄉。”

陸小鳳鬱悶的道:“在今天之前,我本以為,自己不是一個輕佻好色的傢伙,只是有些風流,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二人舉杯共飲,忽的聽到樓下滿堂喝彩,原來有一說書先生,正講北宋的包公傳奇,剛好說到了白蛇星君鬥蝠妖一節。

“……那白蛇祠,如今還在益州,只可惜荒草叢生,再沒什麼人去祭祀香火,可這白蛇星君的傳說,卻就此流傳下來。”

說書先生講完了《包公的話本,賞錢也賺了個七七八八,當下一收摺扇,給老爺們作了個揖,打算收攤吃碗餛飩麵。

這時,小二拉了他的袖子,點頭陪了個笑,比了個小手勢,道:“柳先生先別急著走,二樓有兩位客人請你去說段戲,銀子已經賞下來了,足足有這個數呢!”

說書先生眼睛都直了,忙不迭的跟著他上了二樓,先對金主行了個禮,這才笑問道:“客人想聽哪一段?在下也曾遊歷大江南北,收錄不少鮮為人知的話本。”

他見花滿樓作公子打扮,衣裳雖非錦緞,摺扇上掛著的墜子卻價值千金,陸小鳳又一身的浪子氣息,心中頓時就有了點數,只當他是嚮往江湖美人的公子哥兒。

公子哥沒發話,那披著紅斗篷的浪子丟了塊銀子過來,道:“有什麼有趣的?”

說書先生摺扇一開,道:“白蛇長生祠的故事方才在樓下說過了,不如在下就講一講,十年前,盜帥楚留香和他那三位紅顏知己的風流韻事,客人覺得如何?”

陸小鳳擺了擺手:“還是換一個吧。”

十年前,正是盜帥楚留香在江湖活躍之時,他的紅顏知己甚多,可真正傾心之人,卻是一位東瀛舞姬,盜帥隱居之後又幾次遠赴東瀛,也是為了能再一見故人。

陸小鳳和司空摘星打賭輸了,在沙子裡挖蚯蚓的時候,曾和楚留香有過一面之緣,這些八卦,實在不能吸引他的興趣。

他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的道:“有沒有什麼狐仙花妖跟書生之類的故事?”

“有!今兒就給您說一段牡丹奇談!”

說書先生笑的見牙不見眼,看在銀子的份上他也不能說沒有,更何況,狐妻鬼妾的話本,向來都是那些讀書人的最愛。

“話說洛陽有個書生,愛花成痴、猶愛牡丹,在曹州牡丹園安家,日日與牡丹為伴,花間飲酒舞劍,讀書呤詩作畫——”

他一開摺扇,抑揚頓挫的道:“這日子,好不風流快活!一天,這書生在牡丹園碰到了一豔麗女子,二人一見鍾情……”

不多時,說書先生已將書生和牡丹的情愛之事細細說來,講那書生如何愛花成痴、牡丹如何婉轉多情,直到尾聲,書生髮現牡丹的身份,二人不得已生死相別。

待一段戲文說罷,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說書先生口乾舌燥,領了銀子下樓去了。

花滿樓微微一嘆,道:“可惜,若是書生能不輕信謠言,對妻子多幾分信任,也不會和牡丹生離死別,再不復相見。”

他摺扇輕搖,竟是聽的十分認真。

而陸小鳳把玩著一隻酒杯,把它上下拋了拋,笑道:“我身邊有女人,西門有他的劍,本以為花滿樓你一個人會形單影隻,沒想到你才是最有豔福的那一個。”

花滿樓疑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