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直言無諱,更不禁出乎意外,“原來如此……”一霎間,他那張開朗的長臉上,亦不禁顯現出淒涼神態,像有深深的遺憾,更似壓制著無比的恨惡。“你應該早告訴我,你二叔從來也沒跟我提過。”
“他們……不知道……”一霎間,她卻又女性十足,變得十分懦弱,想到了君無忌,以及對他刻骨銘心的愛……終將似落花飛絮,在遭遇著突如其來的這陣龍捲狂風,飄落無際、無影無蹤……這麼想著,真正柔腸寸斷了。
“哼哼……”高煦由鼻子裡傳出了兩聲冷笑:“這是說只有你自己知道?是私定終身了!”
春若水生氣地看了他一眼,原想頂他兩句,轉念一想,卻也並不否認,把頭擰向一邊。
對高煦來說,真像是點燃了一個無煙火炮,霍地爆炸開來,“這個人是誰?說!”驀地,他跳了起來,較之先前春若水的躍身離床,如出一轍。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看著他的猝然激動,憤怒膺胸,春若水心裡涼絲絲地興起了一種快感,想不到讓一個自己所恨的人生氣,居然也能為自己帶來快樂,這點,倒是她事先沒有想到的。傷心之餘,她卻也能“聊以自慰”,對於朱高煦的忿恚、忌妒、她感到由衷的欣賞,只是這種感觸,卻不使現諸表面,而是深深藏在心裡。
朱高煦忿忿地看了她一眼,又坐下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知道了,你是怕我對他不利,殺了他!”
“你能麼?”春若水搖搖頭:“你殺不了他!”
朱高煦冷冷地道:“這個天底下,如果我要誰死,那個人多半活不了,只是我會不會這麼做,卻又是一回事了!”
“這一點我很清楚!”春若水眼睛裡再一次現出了淒厲的仇焰:“而且我身受過,只是對於他來說,情形可就大有不同!”
朱高煦微笑了一下,他實在的感受卻是憤怒的。揚了一下濃黑的眉毛,目光裡顯示著詫異,“他有什麼不同?除非他不是人!”
“他是人,但不是一個普通的人!”春若水冷冷地說:“他是個了不起的人,是一個不落凡俗的人……”
一霎間,她面前浮現出君無忌清秀英挺的面影,情不自禁顯現出她的一往情深,“他奇+書*網有一身了不起的武功,能文能武,亦儒亦俠……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春若水這才把目光,轉視向當前的漢王高煦,確是忍不住強烈的心頭一震,敢情神馳中的君無忌與當前的漢王朱高煦,兩張臉頗有彷彿,竟有“虎賁中郎”之似,昨夜在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已令她吃驚不已,這一霎,心電交馳,兩相印證,更經認定,確令她大為詫異。
春若水在一剎那的驚吒之後,便自又恢復了原有心境。實在是把內心至愛的君無忌拿來與最為恨惡的朱高煦相比較,心裡先已不能平衡,無異大相剌謬,想一想,自己也覺著幼稚好笑。
朱高煦睜圓了眼睛.忽然冷笑道:“這個人我知道了!”春若水心裡一動,高煦卻已直撥出他的名字:“君探花!”
對於這個人,朱高煦早已耳熟能詳,在春若水驚訝的注視裡,他隨即冷冷地接下去:
“我對他知道得很清楚,君探花只是人家對他的戲稱,他本來的名字是君無忌,一個浪跡流花河的野人。原來你心裡的那個人就是他!”
春若水幾乎呆住了,實在是沒有想到,朱高煦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的心眼兒裡,是以乍聽之下,簡直忘了反應。這番表情落在了朱高煦眼裡,頓已是八九不離十,一時神色大為沮喪。
“真的是他?”朱高煦重複著又問了一遍,兩隻眼睛裡像是要噴出火來。
春若水一時心鼓雷鳴,真不知道何以置答,若是一口承認,又怕朱高煦將圖不利於君無忌,否認呢又心裡不安,心裡舉棋不定,乾脆把頭轉向一邊,給他來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