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事情交代沒有?”注目著苗人俊這個不失血性的朋友,君無忌不禁興出了依依別情。
苗人俊哼了一聲,搖搖頭道:“你是一個遇事冷靜沉著的人,希望這一次你也能化險為夷。只是太難了……因為面對著你的這個敵人,實在太強了,針尖遇上了麥芒,到底誰勝誰敗,未來結局如何,實在難以預料。遺憾的是,我卻幫不上你什麼忙,也不能幫你什麼……”
君無忌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事實上他沒有站在對方一邊與自己為敵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豈能再有何求?“你會很快回來吧?我們再聚聚,只可惜酒喝完了。”
“這就足夠了?”說著端起面前酒觥,一飲而盡,站起來說:“我走啦!”卻又盯向君無忌道:“記著,馬上搬過去,這裡一天也不能多留!”
君無忌一笑道:“這麼嚴重?依你就是!”
“還有!”苗人俊訥訥說道:“在沈姑娘面前,千萬不要提起我,就連苗人俊這三個字,也不要提起,即使她問起我,也只當不知。”
君無忌道:“這又為何?”
“一定要答應我!別問為什麼!”圓睜著兩隻眼,一派焦急神情,迫使君無忌終於點頭答應下來,苗人俊這才臉上現出喜色。
兩隻手緊緊握了一下,苗人俊隨即離座步出,把沉重的鹿皮揹包重新背好,卻又似想起了什麼,頓了一頓才道:“我看那個書,你暫時也不必去教了。”
“不!”君無忌搖頭道:“只要我在涼州城一天,這個書就一定要教下去!”
“太危險了!”
“難道貴門連一些窮孩子也放不過麼?”
“你錯了!”苗人俊冷冷說道:“搖光殿的人,都有一份義氣,沈姑娘更不例外,否則,也不會對你額外加以援手了,我擔心的是姓紀的,他們那種人,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萬一遷怒到無辜的孩子,豈非不值?”
君無忌搖搖頭道:“我想還不至於,紀綱這個人我並不瞭解,只是漢王高煦的生性,我卻清楚得很,他雖心狠手辣剛愎用事,還不至於幹出這種勾當。”
苗人俊微微一笑,說:“有句話我一直悶在心裡沒有說出來,我看你對昏君父子,竟似有一份不尋常的情誼。”
君無忌陡然吃了一驚,目光裡顯出無比驚異。
苗人俊如果心存仔細,當能有所警悟,然而他卻不過是無心之言。更不會對君無忌的出身,有根本性的懷疑。
冷笑了一聲,他隨即接下去道:“自古帝王,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如果對他們心存妄想,那可就大錯了。”
“那麼,你的意思又是如何?”
“哼哼……”苗人俊倏地睜大了眼:“只看這幾次北征,勞民傷財,可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無非滿足昏君個人好大喜功而已。”忽然他抓住了君無忌手腕:“你我都當年少,各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我們刻苦習劍,所為何來?如依著我,不如你我聯手,轟轟烈烈地大幹一場,將惡人盡數殺絕,應不愧好男兒習藝一場!”
只見他眉飛目張,幾句話說得豪氣干雲,義如雲天。君無忌一驚,所謂“酒後見性”,今日總算明白了對方的為人,私心不無慰藉,這雙眼睛總還沒有認錯了人。大凡擇友,首重信義,性情為本,看來這個苗人俊實乃性情中人也!
他今天是酒喝多了,說話全憑直覺,毫無理性,自然是當不得真。君無忌卻以真摯的神態,注視著他:“我會記住你說的話,改日再作長談。”
苗人俊哈哈一笑:“你當我喝醉了麼?實在跟你說吧,我來時發覺有異,為恐有人暗中跟蹤我來到這裡,便在中途動了些手腳。故佈疑陣,用來對付朝廷的一干狗腿子,或許有效,卻難望能對那位沈姑娘生效。如果真要是她來了,算時候,也差不多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