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母親。你可以不告訴我你知道的,也不要阻止我尋找答案。”
說完這句話,沈開走到一邊,從黎遠手裡拿過韁繩,翻身上了黎遠的馬,然後扭頭盯著小魚。那意思雖沒有說出來,小魚卻明白是“跟上”兩字。幸好雷蒙善解人意,將自己的馬牽到了她面前。
兩人策馬一直向西出城,在人煙罕至的官道上狂奔,直到夕陽西下,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開突然勒住韁繩,扭頭問:“如果我不是乾王的繼子,你怎麼看我?”
小魚淡淡道:“你是定北候的兒子。”
沈開問:“如果我不是定北候的兒子,也不是乾王的繼子呢?”
小魚道:“潑皮,無賴。”
噗——
沈開的馬晃了晃頭,噴了一口白沫子。
沈開的目光越過了她的臉,停留在了血紅的天邊:“我親爹是前朝中將凌羽,凌家不肯認我,我跟著娘吃過很多苦。後來娘嫁給乾王,讓我過上了好日子,還是有很多人背地裡叫我野,種。”他冷冷一笑,“野,種,和潑皮,無賴一個意思。聽他們這麼叫,我很生氣。娘說,會生氣證明我很軟弱,她就不生氣,可我還是生氣。小魚,我很沒用,對不對?”
小魚緩緩道:“我爺爺官至前朝相國,我爹死得早,為了還債,叔叔把我和我妹妹都賣了。我也很生氣。”
沈開看著她,笑了起來。
太陽西沉,一個夜宵攤主挑著擔子,哼著小曲路過。扁擔上的燈籠一晃一晃,瑩黃的光落在眼睛裡甚是溫暖。
沈開問小魚:“跑了一天,餓沒?”
“餓了。”
“吃點東西吧。”
兩人立刻下馬攔住攤主,央攤主在路邊升起炭火,燒開老湯,下了兩碗鮮肉小餛飩。
餛飩煮好,天已經黑透了。兩人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端著土陶碗吃餛飩,溫暖的鮮湯喝下肚,兩人都出了一頭薄汗。
沈開一邊吹氣一邊吃,一邊道:“我娘一招沈家槍也不曾傳我,她說會沈家槍沒好處,卻把沈家槍全數傳給了別人。她離開之前和我繼父道過別,和阿樂道過別,卻不跟我道別。”
小魚喝了一口湯,淡淡道:“叔叔賣了我和妹妹,卻拿著賣我們的錢給他自己的女兒做了件花衣裳。”
作者有話要說:
☆、十
天色越來越暗,四周灰壓壓的,幾乎看不清路。空無一人的官道上,小魚揹著手快步走在前面,沈開牽著馬走在後面。因為視線不好,老馬走得十分不情願,所以沈開幾乎是連拖帶拽拉著馬走。
“喂!小魚!”沈開忍不住大聲喊,“牽馬。”
小魚連頭都沒回:“不,我的馬已經被你用來抵賬,哪有馬牽?不對,那是雷蒙的馬,我還不知道怎麼還他呢。”
堂堂沈大少爺,出門連一文錢都不帶,吃兩碗餛飩居然不得不用馬匹抵賬。
“雷蒙的馬是我的馬,黎遠的馬也是我的馬,不用你還。快來幫我牽馬。你以後出門記得帶錢,還有,跟黎遠雷蒙學學怎麼伺候人。”沈開氣喘吁吁地下令。
小魚冷冷地拒絕:“辦不到。我沒錢,你又不給我報酬,我為什麼替你辦事?”
沈開喘著大氣笑笑:“你知道你現在的頭顱在外面賣多少價,五千兩銀子。待在我身邊能保住你的命,等於我給了你五千兩銀子。怎麼,你覺得我開的價還不夠高?”
這次小魚似乎鐵了心要為自己討份公道:“十兩,這是我叔叔賣我的身價。給你打個折,你還欠我四千九百兩。”
“好,”見狀,沈開沒法,不情不願地說道,“每月給你一兩銀子月錢,快來幫我。”
“太少了,每次出門閣主都撥給我十兩銀子。”
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