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這帳沒錯吧?”
任天翔在長安沒少進賭坊,對賭坊的勾當瞭如指掌。像這種趁賭客輸暈了頭之時,故意放高利貸給他,是所有賭場的慣用伎倆。不過像洪邪這樣,半天多時間就要翻番的高利貸,任天翔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賭場要這樣做生意,只會嚇跑所有賭客,唯一解釋就是洪邪在故意刁難鄭淵。
鄭淵若無其事地哈哈一笑:“洪少幫主這帳算得沒一點問題,只是我今日沒帶那麼多錢。能否先將人交還給我,尾款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洪邪陰陰一笑:“按說堂堂鄭家大公子的面子,洪某無論如何是要給的。只可惜好像令尊現在已不再是商門之主,而且上次岑老夫子在鄭家的地盤被人暗殺,至今找不到兇手,鄭家好像已經顏面掃地,這鄭大公子的面子嘛……嘿嘿!”
鄭淵就算脾氣再好,此刻也被徹底激怒,不由冷下臉來:“商門與洪勝幫,一向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撈你的偏門,我做我的正行,一向相安無事。莫非洪勝幫有意插足正行生意,所以開始故意向商門找茬兒?”
洪邪翻身而起,兩眼虎視眈眈:“誰規定我洪勝幫就只能撈偏門?商門就該理所當然壟斷全城的正行生意?我洪邪今日還偏不信這個邪。你鄭大公子既然號稱一劍定中原,今日要想將人帶走,多少得留下點讓人信服的東西才行。”
鄭淵傲然一笑:“那好!就請少幫主劃下道來。”洪邪眼裡隱含怨毒:“鄭大公子的劍法洪某見識過,確實令人刻骨銘心。不過洪勝幫今日也請到個用劍的好手,正想見識鄭大公子一劍定中原的劍法。”
鄭淵眉梢一跳:“不知是哪位朋友?”洪邪拍拍手,就見一個長髮披肩、寬袍大袖的年輕人徐徐踱了出來。年輕人看來只有二十出頭,頭上綰著奇怪的髮髻,服飾與常人迥異,腰間插著一長一短兩柄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奇怪兵刃。年輕人個子不高,身材也算不上魁梧,只是抱著雙手閒閒站在那裡,卻給人一種出鞘般的凜冽和森寒。
19交易
洪邪客氣地對年輕人鞠了一躬,嘰裡呱啦的說了句什麼,那年輕人目光轉到鄭淵身上,對鄭淵略低了低頭,生澀的吐出四個音節:“小——川——留——雲!”
鄭淵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已經猜出他的來歷,驚訝問:“日本人?”年輕人似不怎麼懂唐語,只微微點頭,慢慢拔出了腰間那柄狹長的兵刃。這兵刃像劍一樣狹長,卻又像刀一樣單面開刃,在前端收出微微弧形,嚴格說來應該是刀,卻是中原極其罕見的狹長佩刀。
年輕人雙手握刀,人與刀合成一個整體。他衝鄭淵點點頭,顯然是在向鄭淵示意。到這地步,鄭淵也無法迴避,只得拔出佩劍,遙遙對年輕人施了一禮:“請!”
“好鄭大公子果然不愧是洛陽有數的人物。”洪邪鼓掌大笑,“今日鄭公子若能贏了小川的刀,人你可立刻帶走。不然就請鄭公子留下一句,從此去了‘一劍定中原’的名頭。”
知道說這話任天翔才明白,鄭淵來見洪邪,原來是為了解決爭端。聽他們二人的對話,似乎以前商門與洪勝幫也有過爭端,不過靠著鄭淵的劍很快就得到解決,所以這次鄭淵孤身前來,原來是要在任天翔面前小露一手,卻沒有想到弄巧成拙——洪邪不知從哪裡找來了個外族高手,成心要削鄭淵的面子。
褚剛也看出端倪,忙將任天翔護在身後,悄聲問:“公子,咱們怎麼辦?”
任天翔沉吟道:“跟咱們沒關係,看看再說。”
二人一個拔劍遙指,一個雙手握刀,俱如泥塑雕像般,凜冽的殺氣從二人的刀劍上透出,迫得人大氣也不敢亂出。
“呀!”小川流雲一聲厲喝,一道幻影猶如閃電掠過二人之間的距離,飛劈對面的鄭淵。一刀之威即有雷霆般的氣勢,令人肝膽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