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假裝懷孕,想迫使他同他結婚。那是一個可怕的日子,最後他得了胃部痙孿症,整個人都萎了。打那以後,他明白了懷孕是一種隨時隨地都可以奏效的打擊,是一種任何避雷針都無法躲避的雷電。電話裡某種悲哀的聲調預兆著風暴的來臨(可不,當年那個壞訊息也是首先在電話裡打擊了他),自年輕時那場經歷以來,雖然他在同女人們發生關係時並不缺乏熱情,但隨之而來的總是憂慮之感,每次發生了這樣的關係後,他總是恐懼地等待著不幸的後果。從理智的角度看,他想到由於他那近乎病態的小心,他便差堪自慰,災難的可能性幾乎是千分之一。但是,這種千分之一的偶然仍舊使他嚇得夠嗆。
一次,他發現有個可供自由支配的晚上,便給一個已有兩個月未見面的姑娘打電話。當她一聽出他的聲音,她就叫起來:〃親愛的,是你!我一直在盼望你來電活!我非常需要和你談談!〃她是那樣迫切,喘不過氣來。那種熟悉的、令人焦慮的陣痛又充塞了他的胸腔,他甚至從內心深處感到他的厄運已定。
不過,他還是迫切想弄清原委,於是衝口而出,〃你幹嗎用這樣悲慘的聲調說話?〃〃我母親昨天去世了。〃她回答說。
他寬慰地嘆了一口氣,但他知道,這種可怕的時刻遲早還是會來臨的。
5
〃那好,快說!發生了什麼事?〃鼓手一個勁地詢問終於使克利馬清醒過來,他看著樂師們著急的面孔,於是把這事告訴了他們。這些小夥子們放下樂器,聚攏在他們的頭兒周圍。
十八歲的吉他手首先提出的建議較為激進,那種女人必須讓她放乖一點,〃叫她見鬼去吧,那不是你的孩子,你根本不要理睬,無論如何,只要驗一次血就足以馬上證明那是誰的孩子。〃
克利馬反對說,驗血往往什麼也證明不了,到最後那個女人的指控仍然站得住腳。
吉他手反駁道,實際上並非真要驗什麼血,對待那種姑娘,只要態度強硬,她就會識相,不再羅裡羅嗦。一旦她知道被控的男人不是一個懦夫,她會自己花錢把那玩意兒弄掉的。〃總之,如果她一意孤行,生下孩子,那我們每個人都可以發誓同她睡過覺,那時,讓他們去猜測到底誰是真正的父親吧!〃
但是克利馬說:〃我知道,我可以指望你們,可到那時我早已急得要命了,遇到這種事,我就是世界上最膽小的人,我得儘快做到心中有底。〃大家都同意地點點頭。吉他手的辦法在原則上是合理的,但並不適合於每一個人。它顯然不適於那種神經衰弱的男人,也不適於那種被女人死死纏住的名人。因此,大家都覺得還是不直接對抗好,說服這姑娘去墮胎最為明智。但應當用什麼理由呢?他們提出了三個基本方案:
第一個是利用姑娘的同情心。按照這個方案,克利馬要把她看作是最親密的朋友,向她暢開心扉,傾訴衷腸,告訴她他的妻子患有重病,如果她知道另一個女人同她丈夫有了孩子,她的身心準會崩潰。無論從道德上還是心理上,克利馬都不能承受這樣的災難,他要懇求這護士憐憫他。
但是,有人對這點提出一條根本的反對意見:把這一策略完全建立在那個姑娘可能會有的軟心腸上面,這是愚蠢的,因為它未經檢驗,毫無把握。如果她恰巧沒有同情心,她將會以此作為武器,反過來對付他。由於讓另一個女人知道了她極力想給自己的孩子找個父親,這種屈辱會使她更加冷酷地繼續幹下去。
第二個方案是有意抓住這姑娘的正常心理:克利馬應當向她解釋,他不能肯定這孩子確實是他的,這種懷疑將常駐心中,畢竟他與這個護士在一起只度過一個夜晚,對她實際上一無所知,他一點也不知道她可能還有其他男朋友,誠然,他不會指責她的行為是蓄意欺騙,但是她肯定不能保證他是她生活中唯一的男人!即使她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