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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他感到一陣寬慰,用更愉快的口氣說他多麼盼望見到她。〃告訴我,你現在穿的什麼衣服?〃他問。

〃幹嘛?〃

這是他在電話裡最喜歡玩的花招,多年來他一直很成功地運用了它。〃我想知道你的穿著打扮,好讓你的形象浮現在我心裡。〃

〃我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

〃我敢說紅色對你很合適。〃

〃我也這樣想。〃

〃那麼,裡面穿的是什麼呢?〃

她笑了。她們聽到這個總會笑起來。

〃你穿的是什麼短襯褲?〃

〃也是紅的。〃

〃我真想早點看見穿著這身衣服的你。〃

他掛上電話。看來他已找到一種合適的語氣跟她談話。但這只是一剎那,他很快就意識到,他不能從心中抹掉茹澤娜這個問題,要企圖保持和妻子只談瑣事,將可能使他感到非常緊張。他路過影劇院時,在售票視窗停下來,買了兩張美國西部的電影票。

8

克利馬伕人容貌美麗,然而虛弱多病。她那糟糕的健康狀況迫使她放棄了歌唱生涯,正是這種經歷使她投入了成為她丈夫的那個男人懷抱。

經歷了疾病的折磨,這個年輕美麗、習慣於被人崇拜的女人,突然發現自己處在一個毫無樂趣,隔絕沉悶的世界,這個世界與她已經失去了的那個光輝的舞臺世界有著天壤之別。

克利馬同情她,看著她那悲傷的面容,他的心都碎了。他試圖從自己那個迷醉的世界中走出來(穿過那些想象中的天壤距離),懷著同情心和她接近。凱米蕾不久就發現她的悲傷具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打動人的力量。她默默地開始利用這一偶然發現的優勢(也許是無意識的,但卻很頻繁),說到底,只有看到他在注視著她那痛苦的面容時,她才會有理由相信他的心不在其他女人身上。

這個美麗的婦人十分害怕其他女人,總是感到她們無處不在。她從未漏掉一個女人,當克利馬在門口問候她時,她知道怎樣從他的聲調中,甚至從他衣服的氣味中察覺出她們。近來她在他書桌上發現一份撕壞的報紙,上面他用筆草草記下一個日期。自然,這可能包括各種約會,比如一次樂隊排練,或同代理人的一次會晤。但是整整一個月,她除了在想那一天同克利馬幽會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外,其它什麼都想不進去。整整一個月她都未曾睡過一次好覺。

倘若她對不可靠的女人世界如此恐懼,她難道不能在男人的世界中得到安慰嗎?

這幾乎不可能。嫉妒往往會使女人把狹窄的聚光投到一個男人身上,而所有其他男人都消失在漆黑一團的背景中,克利馬伕人陶醉在這種痛苦的聚光中,她對世上所有男人都視而不見,只除了一個人:她的丈夫。

她聽見鑰匙在門上轉動的聲音,接著她丈夫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束玫瑰花。

她起初感到一陣快活,但是立刻就產生了懷疑:他幹嗎現在就帶花束來,明天不才是她的生日嗎?發生了什麼事?〃你明天不在家嗎?〃她問他。

9

當然,他在她生日前夕獻玫瑰花,井非一定意味著他明天不回家,但是她那過分的敏感,長期的警惕,無窮的猜忌,使她總能預先察覺丈夫的隱秘。每當克利馬感覺到這種可怕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在暗中窺伺他,要將他剝得精光,他就覺得被一種無法抗拒的疲勞抓住。他恨這種眼光,他確信,如果他的婚姻受到什麼威脅,那便是這種該死的、捉摸不定的眼光。他總是認為(懷著一種問心無愧的對立情緒),即使他對妻子有什麼欺騙,那也是出於想愛護她,使她免受無謂的煩惱。他確信她是在自尋煩惱。

他看了一眼妻子,她臉上露出猜忌、憂鬱和不祥的神情。他很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