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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致看向新郎身後。

嫁衣是寸點寸金的南京雲錦,按理說應是無比華麗,只是頗有些看山不是山,看雲不是雲的怪異,究竟是哪點不對?大俠們紛紛懷疑起自己的觀察力。

這時就見新娘足下一軟,露出身後託她向前的喜娘。怪不得讓人覺得不對,原是新娘軟如人偶,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走成了八字形,誰啊這是。

“南山院沒有半途而廢的弟子,山老,振作!就差幾步了!”扮作喜娘的文山長力挺嬌軟新娘。

“山老你看旁邊,這個紅豔俏郎君是誰?”喜娘之二,第六室室長掀開蓋頭一角。

顫顫巍巍,叢鸞抬起頭,迷濛的杏眼看向身邊良人,微卷的鬢髮當風舞著,紅衣果然很適合他,她如是想著,難以抑制地打了個酒嗝:“呃……阿匡啊……”腦袋還不清醒,她傻乎乎地笑開,一把扯掉蒙臉的紅蓋。

周圍像是炸開了鍋,不時有人驚呼“山老”“南山老”,她全然不顧。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更何況這是我的夢。”她小聲咕噥著,折起兩人間的紅綢,如偷腥的貓,慢慢靠近她肖想了二十年的“肥魚”。越近就越覺心跳如鼓,此情此景比以往任何一次夢境都要真實。“如此好夢真該多做幾次。”她道,看著那人微微俯身,眼角眉梢藏不住憐愛,是夢吧,只有夢裡阿匡才會這樣看著她。

乍暖還寒的心情在胸口流溢,她笑著笑著流出淚來。眼前漸漸不清,像是要回到混沌的夢境,忽地如清風一許,眼角的溼潤被人抹去。她和他如此之近,近得她甚至能感受到微卷髮絲掠過臉頰的輕輕。

“阿鸞,這不是夢,我來娶你了。這些年我都明白,只是醒了也當是醉,你的好我全記在心裡。”

“騙人。”眼前又是一片模糊,她哽咽道,“這是夢吧,是夢,真正的阿匡只把我當知己,知己……”

“知己一般的夫妻,不好麼。”

她愣住,見他眼中比以往都有清明。

“阿鸞你也知道我曾有心魔,愛人蝕骨的滋味我現下給不了你,知己一般的夫妻,這樣的我你還肯要麼。”蕭匡說得小心翼翼,眼中映著一個花了臉的新娘。

“好……好……”她哭了笑,笑了哭,“以前我最討厭看你故作風流,沾花惹草,以後你要再敢那樣……”

“你就打斷我的腿吧。”

列位大俠眼不帶眨,看著戲劇性的一幕,早就把女銀魔強搶白玉公子的橋段拋到九霄雲外,只除了一人。

“知己般的夫妻?真是情深意長,只是昨日若不是我們來得及時,趕在貴府之前找到老么,如今醉醺醺穿紅裙作花嫁的又是誰呢。”瞥眼面色不豫的上官,傅鹹輕笑,“‘摽有梅,頃筐墍之,仲春之際,金陵上官府,大喜’,這是附在《逸聞錄》新刊後的請帖,我想如果一開始就是祁陽公子舉案齊眉的好事,落款的應該不是上官二字吧。”

上官眼一眯,諷道:“憂懷天下的傅長虞也會看江湖閒書?”

“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慮以為大樽而浮乎江湖!天下即為江湖,江湖也為天下,這湖中妖物眾多,豈一個‘閒’字可以泛舟。”

“五石之瓠,怪力亂神,傅兄對《莊子》真是倒背如流。”

“上官兄真不瞭解我啊,比起莊周在下更是熟讀孔孟之道,孟子有云:‘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如何?”無視上官噴火的雙眼,傅鹹自問自答,“‘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啊,對於棄會元之名如草履的上官兄來說,又豈會不知?這等有違倫理道義、誘拐良家閨女的無恥行徑,我想上官兄是斷不會做的。”

看著殺得興起,完全不給上官留有餘地的自家師兄,洛十嘆了口氣:“最疼老么的就是六哥,這回上官公子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