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物遮障一絲兒光也透不進去才算。裡面桌上擺了一個罈子,碧華道,這便是藍霧的骨灰。因是新鬼,雖是冤死卻不可現身。便讓燒其屍首聚攏成灰,置於壇內。設聚魂陣以助之。
三人皆面有驚色。
碧華待他們進去,自己在門口只留一條小縫與他們說話,“你們三個面向牆壁站好,藍霧待嗅到那人骨子裡的味道自會在那人背上寫個死字。”
三人不敢不從。又驚又餓在裡面憋了足足兩個時辰。
這邊,青娘打發了一眾人等。揪了看熱鬧走得晚的幾個婆子罰了她們半個月的月錢,並交由花媽媽考察李府規矩背誦情況;碧榮罰她去洗衣房漿洗衣物,端看她表現再說是否讓她回來伺候;藍露事發表現不夠積極,罰她一日不許吃飯;藍雨、藍冰及時通報主子有功,各賞銀釵一枚,珠花兩朵,天藍、湖綠細棉布各三丈;言哥無辜受累但表現不佳交由二少爺處置罰他一月月銀作罷;胡氏與其姦夫呂賓抄產之後逐出李家,止留兩身蔽體衣裳。“待胡茂綠回來,我自會與他計較。”胡茂綠者正是胡氏夫也。
通常情況下,這種事情出來,胡茂綠在李家也是待不得了。只因主家防他因丟臉而懷恨主家。
胡氏哭哭啼啼與呂賓離了李府,呂賓手中倒有幾兩銀子,只是治傷尚且不夠又如何過活。逢此境地,方悔因貪一時貪念生得隴望蜀之心,活該他遭此大難;幸而見碧榮有幾分自愛起了幾分玉惜之心不曾用強,棍棒之下不曾屈招,釋碧榮於暗中有幾分骨義之氣。
亂世之中,青娘不欲多造殺孽,便除了治傷銀兩之外私下又送了他們些銀錢。二人經此一役從此洗心革面,這是後話放下不表。
三人困於暗室之中也暫且不提。
青娘脫下大袖衫襦,換上折領窄袖上袍,外罩一件對襟褙子,腰上絲帶紮緊,腰若流紈素,別一番婉約風流。
李致遠見她裝扮齊整又是眼前一亮。青娘抿唇笑道,“夫君且稍待,妾去做半席蓮藕筵。”李致遠餐桌上也聽到他娘說的話,此刻見妻子如此認真,笑道,“這蓮藕還能讓你做出花來不成。”
青娘眼波流轉,輕巧巧將她一橫,李致遠只覺得酥媚入骨。全無屋外審那些下人的冷凝,心下悅然,不由捉了她的手道,“時辰尚早,且讓丫鬟們去準備。”
青娘只當他又要白日行樂,大羞不已,“夫君,我們晚上再……”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後面跟著的碧華也是嘴角抽搐,暗罵李致遠種馬之類。
李致遠微微一愣,待明白小妻子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為夫是看娘子操勞半天,勸你上床歇息片刻罷了。委實冤殺我也。”
青娘滿臉好似紅布蒙,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待要掙開李致遠的手,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裡,“娘子好意,為夫不領豈不是太煞風景了麼。”說著半抱半拽拖去內室,碧華面紅耳赤得跟去給撩簾子。守在門外,故作鎮靜得對側屋裡聽到動靜出來檢視的藍雨道,“二奶奶同二爺都累了,你且守在這裡。我帶了人去廚房給二奶奶做準備,順便——讓人送熱水過來。”
說完也不看藍雨臉色,徑自叫了藍露走了。
李府因為沒有小廚房,又要管一大家子人吃食,因此這廚房就格外的大。眾人都知道二奶奶如今正學習掌家,幾日來卻不見動靜,廚房的人只當她們不會動。因在大奶奶手下幹差事鬆快些,便對這位商賈人家出身的二奶奶不太待見。有人管這叫新人老人互相稱量,試試對方的態度。
碧華來到廚房,大奶奶在另一側灶上已經忙活起來。說是忙活,不過是動嘴讓下人準備,她不過是講講調料用量,火候掌握等等,還是旁邊有位頗富態的媽媽指點著說的。
李大奶奶見碧華只帶了一個小丫頭過來,嘴角不由微挑。待碧華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