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和他打了個平手。兩人一逼一躲,整個蔦蘿花架都顫起來,酒壺、茶杯全摔在了地上,叮叮噹噹地響,可整個宣室殿似乎只有他們。纏鬥中,劉詢漸佔上風,雲歌的兩隻手都被他縛住,動彈不得。他輕撫著她的臉頰,喃喃說著,“雲歌,所有可望不可及的東西,我都得到了,只剩你了……”手指摸過她的唇時,雲歌猛地張口重重咬在了他的掌上。猝不及防受到攻擊,巨痛下,他立即收回縛著雲歌雙手的手,本能防護地揮掌。剎那,掌風已經掃到雲歌太陽穴前,雲歌根本沒有辦法閃避,只抬眸望向了他。被那雙眸內的清寒波光一映,他突地打了個冷戰,生生地頓住掌勢,酒立即驚醒了一半。雲歌趁著他愣神,立即退後,緊緊地拉著自己的衣服,遠遠地縮坐到了花架盡頭。
“我……我……”劉詢看著自己的手掌,不能說話。
“大哥,以前的事情,你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真的,可那只是因為我誤會了你的身份。我和陵哥哥小時候就有婚誓,我來長安是為了尋他,因為你長得和他有些像,又有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所以我將你誤認作了他。你所看到的,聽到的,其實都是我為他而做,不是因為你。”雲歌躲在花影中,整理衣裙,不知道是因為語聲模糊不清,還是他根本就不想聽,一切的語句都變得支離破碎,晦澀難解,只是落到心底時,扎得心一陣陣尖銳的疼痛。“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當時的行為會引起這麼大的誤會,請大哥原諒我。許姐姐對大哥情深意重,大哥也一直對姐姐呵護疼愛,你們一定要幸福。”劉詢好似已經完全清醒,理了下長袍,揮揮衣袖站起來,微笑著說:“她是對我‘情深意重’!”最後四字有著異樣的重音。雲歌整理好衣裙,走了出來,臉上仍帶著紅暈,神態卻已經坦然大方,“大哥懂得就好,要好好珍惜她。你是皇帝,可以找到無數美麗出眾、溫柔婉約的女子,可世間再不會找到第二個人如此對你。”劉詢的微笑下,有著疏離冷漠,“你找我什麼事?”
雲歌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問:“大哥,你想要霍成君為你生孩子嗎?”
劉詢盯著雲歌,沉吟著沒有回答。
“大哥,告訴我真話!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劉詢低垂了眸,“她若有了孩子,虎兒就會很危險。這一生,我也許還會有很多孩子,可他肯定是我最愛的孩子。”他的唇邊有微笑,“我親手給他做搖籃,親手給他做木馬,親手給他洗尿布,就是現在,我仍然願意趴在地上,讓他騎在我的背上,陪著他玩騎馬。虎兒永遠是我的兒子,而別的孩子從一出生,就還有另一個身份,他們還是我的臣子,不管他們再怎麼聰慧可人,這些東西,我給不了了。”雲歌彎著腰尋了好一會兒,將先頭滾落在地上的一個小陶瓶撿起,遞給劉詢。
劉詢接過,開啟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
“每次和霍成君行房事前,給她吃一粒,她就不會有你的孩子。”
竟然有這樣的藥?劉詢眼中射出狂喜,匆匆將藥丸倒到掌心,放到唇邊嚐了下,“異味太重。霍成君不是一般女子,她自幼出入宮闈,在這些方面一直很小心。”“我試過了,這個藥丸遇水立化,放在當歸、鹿茸燉的山雞湯中,就嘗不出來異味。大哥可以想個辦法,常陪著她喝一些。當歸、鹿茸對男子溫補腎陽,對女子調經養血。就算她命太醫去查,只要查不到當時喝的那一碗,就沒事,反而會因為大哥的恩寵而高興。”劉詢看著雲歌的目光透著怪異,遲遲沒有說要還是不要。
雲歌忐忑不安,細聲說:“大哥是皇帝,她是你的妃子,說話間可以很容易地將藥丸順入湯碗中,再精明的太醫、宮女都看不出異樣的。”劉詢淡淡地笑起來,將陶瓶仔細地收入懷中,一邊向外行去,一邊說:“雲歌,你變了。”
雲歌的緊張消散,隨著他的步履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