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攙醜福,醜福輕而堅決地,推開她。
“這個時候我不能棄雲雷而去。”他道,“主子費盡心思才令雲雷歸心,不能毀在東堂之手。”
“你……你要……”
“擒賊先擒王。”醜福冷靜地下床,“司馬小姐,這是險地,你不宜再留,我讓奴隸們送你出城。”
“你呢……”司馬嘉如怔怔望著他。
“你記得改成男裝,一切小心。”醜福忽然回身,伸出手,似乎想撫摸她的鬢髮,但並沒有動作,只是原地靜靜凝視著她。
他的話語依舊簡單,語氣卻多了以往從未有過的溫存。
隨即他佩上自己的劍,毫不猶豫轉身。
他的手忽然被拉住,細膩溫暖的手指,緊緊扣住了他的手指。
身後的聲音,微帶羞澀,細如蚊蠅,卻也字字堅決。
“我和你一起。”
……
“將軍……”城門附近,東堂副將們惴惴不安地望著面沉如水的祖少寧。
祖少寧默然良久,獰然一笑,躍動的火光裡,眼神幽青,看得四周的人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這樣的打法只會拖延時辰。”他冷冷道,“一群廢物!”
四面噤若寒蟬。
“繼續打,發動猛攻。”
眾人愕然抬頭。
“只留兩個大隊,一字型陣型,繼續向前推進,給他們我們繼續巷戰的假象。”祖少寧冷冷道,“然後,派出‘刺’部,給我悄悄搜尋全城,找出那些孩子藏匿的地方。”他頓了頓道,“孩子們不會離她們太遠,派一隊人從各個方向對她們展開猛烈進攻,注意發現她們特別在意誓死不讓的方向,在那個位置搜尋,目標地下。”
將領們眼睛亮了起來,“是!”
“有那些孩子在手,這些女人自然會束手就擒,再狠的女人,也丟不下親生骨血。”祖少寧淡淡道。
“將軍英明!”
“然後給我燒城。”祖少寧看著天色,“我們控制雲雷城的時辰比原定計劃晚,但云雷青壯回來的時辰似乎也晚了,看來是大慶那邊果然發揮了作用,既然不能迅速將整個雲雷鉗制在手,那麼我們就讓那些在外的雲雷人以為,雲雷城已經落入我手。”
“是。”
“等他們瘋狂奔回,城下棄械,咱們後續的兩萬軍隊也該到了,正好甕中捉鱉。”
將領們心悅誠服地領命退下,都在想這一手釜底抽薪,果然深得當年用兵狡詐的封都督的真傳。
“半個時辰,我要看見雲雷的孩子們。”祖少寧微笑,“否則你們會看見執法隊的刀。”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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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籠罩一片寂靜的雲雷高原。
遍地三尺高的狼牙刺灌叢,在清冷的月色下微微顫動,將地面拉出許多縱橫的黑影,乍一看那些顫動,像是被風吹掠所致,仔細看,卻能發現那些顫動十分急速且有規律,所有的起伏都呈現一種協調的韻律。
從灌木叢的縫隙看過去,高大的雲雷城,遠遠矗立在地平線上。
灌木的縫隙裡,露出柳咬咬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半蹲著,手指在地面蹄印上抹過。
“極有耐力,適合長途奔襲的東堂山地馬。”她清晰地道,“非標準配備,輕騎,每人攜帶十日干糧,兩個時辰前從這裡透過。短暫休息,並且是一路上唯一一次休息。”
撥開灌木叢,她繞著地面走了一圈,“一路都在留隱秘的記號,後面還有增援軍隊。”
灌木叢後還有幾具屍首,行商打扮,柳咬咬看也沒看一眼,道:“他們穿越雲雷高原東部,將路上所有遇見的人都殺死。”
走到一棵樹面前,她眼光一凝,手指在樹